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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义的白栗栗与抖M的黑栗栗:(二十三)圣约

九久小说网 2021-03-02 21:53 出处:网络 作者:黑白包子编辑:@春色满园
              (二十三)圣约 作者:黑白包子 2021/1/14 字数:22929
              (二十三)圣约
作者:黑白包子
2021/1/14
字数:229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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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是回忆。感觉这一章写了很长的时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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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三)圣约

    每当感到孤独的时候,我都会想起希望化作绝望时破碎的声音。

    这样的时刻千百遍提醒我,就算是再温暖的怀抱,也不过是永远无法取回之
物的幻影。

    你真的要听吗?不要责怪我没有提醒过你。

    不过,对你而言,就算是终将熄灭的火苗,也是黑暗中惟一的慰藉吧。

    最甜蜜的希望,胜过最醇烈的毒酒。

    既然如此,就给你讲讲我们的故事——我第一次见到姐姐们的时候,大地上
被刀剑的战火席捲,战车的铁轮碾过大地。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少女的嗓子中扯出长长的尖叫声,士兵扯着她的头髮,把她从院子中拖出来。

    她用手遮挡着自己的胸口,把破碎的布片挡在柔软的胸脯上,两条沾满尘泥
的长腿擦过布满鞋印的地板上,留下两道绝望的拖痕。

    白髮苍苍的老人跪在地上,把金光闪闪的金杯银链托在手中。

    「求求你们……求求各位大爷放过老夫的女儿……这是我们家全部的……全
部的家当了……」

    一名士兵抓起一条镶嵌着天青石的金质手镯,狠狠地咬了一口,眯着眼睛看
着深深的牙印。

    「很好!你向帝国尽忠会得到奖赏的……就让你死得舒服一点吧!」

    他抽出一柄沾满了血迹的长剑,一刀切开了老人的喉咙。

    另一名士兵压在赤裸的少女身上,毛绒绒的屁股在她光滑的胴体上狂暴地侵
犯着。他的牙齿深深陷入少女刚刚发育的菽乳中,在他看来,口中流动的鲜血似
乎颇为美味。

    有的士兵忙着抢夺老人留下的金银器皿,有的则围在少女身旁,等待他享用
猎物的回合。

    「妈的!母狗尿了!」

    士兵跳起来,毛茸茸的两腿间湿漉漉的。他一拳打在少女的鼻子上。少女惨
嚎一声,捂着血流不止的鼻子,跪在地上。

    「对不起……对不起……请饶我一命……」

    他抓着头髮把她从地上拽起来,一手抓着血淋淋的剑,大吼:

    「说,还有没有东西藏起来了!还有没有东西没拿出来?!」

    「有……有……!爸爸……爸爸把一箱盒珍珠藏在地下室里……用来给我做
嫁妆的……真的……这是全部的东西了……」

    少女的两腿颤抖,金黄色的尿液无法控制地汩汩流下。

    「我就说啊,这些猪猡一定还有什么东西藏起来,就算死了也不说出来。」

    士兵把剑噗哧一声洞穿了少女的腹腔。她睁着惊恐的眼睛,缓缓地滑到了地
上。

    「喂!你怎么把她杀了啊!我还没上呢!将军下的命令不是全部杀光,而是
要把女人给留下来啊!」

    「她尿了我一身啊!臭死了,吓尿的时候漏出的尿是最臭的,又不能洗澡,
我得被这条母狗的尿熏不多少天。你想上的话就趁热吧。」

    另一名士兵看着躺在地上的女尸,惋惜地用脚尖踩了踩尚未失却柔软的乳尖。

    「真可惜啊,这么水灵灵的母畜,一路上带着可以玩很久。」

    士兵们走入被翻得一塌糊涂的屋子中,去找那一盒珍珠,过了一会,骂骂咧
咧地走出来。

    「妈的,哪里都找不到那盒珍珠嘛!这婊子骗我们!」

    「谁叫你杀她那么快的,没死的话还可以问一问。」

    他们狠狠地淩虐她冰冷的尸体,把少女的尸身砍得血肉模糊。

    「去下一家吧,说不定还有没有搜完的东西。」

    他们的身影穿过院门,没有注意到墙角的一个破破烂烂的苇条箱。

    我躲在苇条箱里,蹲在地上捂着耳朵瑟瑟发抖。

    小姐赤身裸体地躺在墙角,肚中喷涌而出的鲜血逐渐凝固。她无神的双目正
好看向我的方向,好像从冥府向我张开的两只黑洞洞的穴口。

    我躲在箱子里,一直等到天色逐渐暗下来,外面的喧嚣和惨叫逐渐低落,才
扶着土墙,小心翼翼走出院子。

    狭窄的街道上散落着淩乱的家俱,一座座院子的木门被暴力地破开,地上散
落着尸体和烧尽的残渣。他们伸着手臂,以难以理解的姿势躺在墙角和门槛上,
似乎被某种怀着恶意的存在摆成了种种诡异的姿势。

    我意识糢糊地走在空蕩蕩的城市中,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哪里。

    「是谁在那!」

    战马抬起双蹄嘶鸣,挡住我的去路。几名骑兵不知从何处沖出,把我包围。

    我抬起头,看见他们手中的长枪,枪尖闪烁着锋利的寒光,鲜血滴滴尚未凝
固。

    「哪里来的小孩,居然这时候还有漏网之鱼。 」

    「一群只知道搜刮财物的酒囊饭袋……连最基本的清理工作都做不好。」

    「快点处理掉,然后回营吧。」

    一名骑兵举起了长枪,长枪的枪尖对準了我的胸口。

    我的双脚一阵发软,能够维持站立已经是极限,更别提逃跑了。

    我仿佛看见那只长枪洞穿我的胸膛的场景,还感受到了撕裂骨肉的剧痛。

    绝望地闭上眼睛。

    「住手!!!!!」

    那凛冽绝然的声音贯入我死气沉沉的脑髓中,好若一道闪电劈开重重的黑暗,
又如同春天温润又兇狠的春雷。

    我睁开眼睛。

    金髮的女性站我的面前,挡在致命的枪尖和失魂落魄的我之间。

    我从没见过肤色这样洁白的人。

    她看起来比我要大上几岁,身着一身粗朴的长裙,但肌肤如最顶级的羊脂一
般雪白,微微泛着嫩红,一头金髮在火光下如同流动的砂金般闪耀,脸颊上长着
几点淡淡的雀斑,湛蓝的眼睛如波光粼粼的湖面。

    面对着几名全副武装的骑兵,她毫无畏惧地张开双臂,如保护雏鸟的母鸟一
样把我护在身后。

    举起长枪的骑兵大怒,再次挥起长枪。

    「到底这座死城里还剩多少人没有杀掉——也罢,现在一起把这两只母畜刺
成肉串!」

    长枪寒光一闪,即将刺下。

            另一名士兵却大叫一声:

    「等一下!」

    举着长枪的士兵半是愤怒半是不满地停下武器。

    「又怎么了?」

    「你看这家伙脖子上的项圈……」

    金髮姐姐的脖子上有一轮铁制的项圈,鏽斑累累,不知道已经戴了多长时间
。 项圈上刻着些许文字。

    「不过是个项圈,怎么了?」

    「这家伙,是将军大人的女奴吧?上面写着他的名讳。 」

    奴隶的脖子上会戴着项圈,项圈上常常用楔形文字写着所有者的资讯。

    举枪的士兵露出狐疑的神色,把枪尖往回收了些许。

    「将军大人的女奴?这时候,她们不都应该呆在营帐中吗?这种时候跑到战
场上来做什么?难道是脑子坏了吗?」

    金髮的姐姐一言不发,既不后退,也不上前。

    她只是用她那对蓝得惊人的双目恶狠狠地盯着骑兵们,好像想用眼神杀死他
们。

    她张开嘴巴,声音不大,但是吐字清晰。

    「请不要杀掉她。」

    士兵听到她的话,愤怒地再次举起长枪。

    「明明是卑贱的女奴……怎么敢命令军人!」

    「很抱歉,这两位卑贱的奴僕是将军大人的财产,请各位保持冷静。 」

    战场的喧嚣声中,柔媚的女声穿过热风,融化了凝固的空气。

    我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娇美嗓音的主人站在十几步远处,雍容懒散地站在那里,手无寸铁,像是童
话里的精灵。

    她看起来比金髮的姐姐大不了多少,一头黑髮波浪般流动,脖子上戴着同样
的项圈,贴身的单肩长裙包裹着凹凸有致的身体,肌肤的颜色如同黏腻甘美的蜂
蜜。仅仅是站在那里,举手投足之间就透着少女独有的春情。

    金髮的姐姐看向她,嘴巴微微翕动。

    「蕾伊,为什么……」

    一名骑兵刷地拔出长剑,剑尖指向她,破口大駡。

    「你又是哪里来的女奴!没教养的母狗!」

    另一名士兵认真地看了看她的脸,又看了一眼金髮的姐姐,犹豫了一会。

    「这两个人……她们好像真的是将军大人的女奴啊……我认得出来,她们的
项圈非尼尼微的工匠不能打造,不可能是假货。」

    「就算是女奴,也不能违反将军的命令!既然说了要屠城,这个小孩就不能
留!」

    名叫蕾伊的姐姐露出半是忧郁半是不解的神情。

    「希丽……你在干什么?快点向大人们道歉……」

    金髮的姐姐似乎叫希丽,她没有理会蕾伊的催促,而是仍然挡在我的面前,
再次吐出同样的句子。

    「……请不要杀她。」

    听到这句话,骑兵们控制胯下的战马举起坚硬的蹄掌,耀武扬威一般重重踏
击地面。

    「奴隶,你该知道将军的命令吧?这座城里所有的人,除了能侍奉国家的女
人,其他的都要通通杀掉!这座城里的孩子全部都要杀掉!一个也不能留!你带
着这将死的小孩,想做什么呢!」

    金髮的姐姐咬着嘴唇,似乎在思考该怎么解决这个问题。

    「因为……她已经不是小孩了。」

    骑兵们愣了一会,似乎没有理解她的话语。

    「她已经不是小孩了……是女人,所以,请不要杀她。」

    听到这句话,骑兵们看了看我单薄的身体,哈哈大笑。

    「哈哈,这黄毛的奴隶竟然说这小孩是女人了,让我不要杀掉她呐!」

    「看这可爱的脸蛋啊,是美人胚子,长开以后一定会变成绝色吧。青涩的果
实也别有一番风味……」

    「黑色的长直发,长相不像是本地的人,应该是贩来的异邦奴隶吧,我听说
只有东边的民族才会长成这种模样,也是少见的稀罕货色。」

    「既然说她是女人的话,就让我们验证一下,她能不能安慰我们疲惫的肉体
吧!」

    士兵们愈加靠近,把我们团团围住。他们的脸上带着淫亵的笑容。无论以人
数还是体格来对比,我们都不过是等待屠宰的羔羊。

    「女奴,不想死的话就给我让开!」

    金髮姐姐一步不退,死死地护着我,用自己纤细的身体面对手持利器的士兵。

    「我绝对,不许你们伤害她。」

    她挺起自己单薄的身体,好像想用柔软的血肉抵挡那些坚硬的杀器。

    骑兵们看到她倔强的眼神,勃然大怒。

    「那就拿你的血来润我的兵器!」

    黑髮的姐姐发出一声惊叫。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候,远处传来隆隆的声响,地面缓缓地震动起来,浮起
一片细细的尘土。

    骑兵们停下了动作,看向声来的方向。

    四匹马拉着一辆战车高速驶来,包铁的轮毂隆隆作响。

    转眼之间,那辆战车便开到了我们面前。骑兵们见到那辆战车,纷纷挺胸昂
首,面色严肃。

    「怎么回事?」

    站在战车中央的男人扶着车厢前缘的扶手,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我们。他一身
密不透风的铁甲,浓密的鬍鬚垂到胸口,腰间跨着镶嵌宝石的短剑。沟壑纵横的
脸显得饱经风霜,但是身体却强壮得如同行走的铁塔。

    「将军!」

    骑兵们纷纷向那中年男子行礼。

    被称为将军的男子迈步走下战车,骑兵们也纷纷滚鞍下马站在一旁。名叫蕾
伊的黑髮姐姐也连忙跪在地上,无论是神情还是动作都对他尊敬至极。

    惟有叫希丽的金髮姐姐仍然一步不退地挡在我的面前,就算是面对那名连骑
兵们都尊敬的将军也不露丝毫畏惧。

    将军走到我们两人面前,眼睛看了一眼希丽,又看向我。

    我浑身一凛。

    噌的一声,一把剑抵在了希丽的喉间,剑尖正对着她纤细的脖子。

    将军手中握着军剑,深陷的眼窝中两颗眼珠冷冷地看着她。

    「你可是我的奴隶,擅自离开营地,是想要逃跑吗?」

    蕾伊爬到将军的脚边,深深地跪在地上,一头黑髮垂落在泥泞不堪的地面上。

    「将军……将军大人请饶她一命!贱奴比她年长,管教无方,如果……如果
您非要治罪,请一併连贱奴一起治罪吧!」

    将军的剑一分一毫也没有离开希丽的喉间,希丽也一分一毫也不后退。明明
只是一命手无寸铁的奴隶,她却毫无惧意地直视着将军的眼睛。被十几名精壮的
成年男子包围,她却毫不退缩。

    一触即发的空气中响起了低低的啜泣声。

    众人的目光向我看来。

    我不知什么时候,连自己都没注意到,低低地哭泣起来。

    一旦开始哭泣,泪水就源源不断地流下乾燥的面颊。 我捂住自己的嘴巴,但
是却无法抑止喉咙中发出的抽噎声。巨大的恐惧和压力让我失去了控制。

    希丽看着将军的眼睛。

    「请将军大人……不要杀掉她。」

    「哦,那你说说为什么?我下的军令是这个城池的所有人,除了女人之外全
部都要杀掉。女人可以留下来侍奉帝国的将士。如果她不能侍奉军士的话,就没
必要留下来空耗粮食。」

    「她……她已经是女人了。」

    听到这句话,那些骑兵们忍不住偷偷笑了起来,就连将军的嘴角也露出了笑
意。

    「哦,是吗?那今天晚上让她来给我侍寝也可以吗?」

    希丽的肩膀震动起来,她微微把脸转来,看向我,似乎在徵询我的意见。

    但是,我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一个劲地低声啜泣。

    将军看着倔强的希丽,竟然笑起来,慢慢地放下了剑。

    「哈哈哈哈哈……不愧是你啊,希丽,哈哈哈哈……」

    然后,他猛地向希丽挥起手中的长剑!

    刀光一闪。

    蕾伊伸出手,口中发出轻轻的一声惊叫。

    撕拉一声,将军的刀尖划过希丽的胸前,切开了她的连衣裙。薄薄的布料转
瞬间落到地上,露出她的洁白如雪的裸体。

    希丽下意识捂住自己的私处。但是这样一来,就不能再伸出双臂护住我。她
满脸通红,又张开双臂,继续保持着守护我的姿势,任由自己的双乳和下体暴露
在那群男人面前。

    一众士兵看见她的裸体,眼睛也亮了起来。就算是在这群不知淩辱了多少女
性的士兵看来,希丽也是少有的美人。她的胴体曲线优美,两点刚刚开始发育的
双乳粉嫩欲滴,细腰盈盈一握,下体一丝毛髮没有,白色的馒头紧紧地包裹着内
部粉嫩的阴户。

    将军收剑入鞘,走上战车。

    「既然你这么坚持,我就收这孩子为我的女奴。不过,回到营帐的路上你都
不能穿衣服,这是给你擅自离营的惩罚。 」

    将军没有伤希丽,他只是剥去了她身上的衣衫。难道他是个仁慈的人吗?

    蕾伊深深地跪在地上:「贱奴感谢主人的慷慨与恩德!愿诸神保佑您……」

    她看了一眼希丽,用眼神催促她立刻道谢。

    希丽看了一眼周围的骑兵,确认没有任何危险后,才跪在地上,不情不愿地
向将军道谢。

    「贱奴……感谢主人的恩德。」

    将军挥挥手,驭手挥动马鞭,四匹战马齐声嘶鸣,战车沾满半干的鲜血的双
轮转动,掀起一片蔽天的烟尘。

    等到将军消失在远处的街角,希丽和蕾伊才从地上站起来。

    骑兵们看着一丝不挂的希丽,脸上堆起淫猥的笑容。

    「没想到这小奴身子这么软啊,我还以为衣服下面一定是一马平川呢——别
磨蹭了,快点和我们回营吧!」

    蕾伊连连向不怀好意的骑兵们连连道谢。 她牵起希丽的手,被后者一脸不耐
烦地甩开。 蕾伊只好牵起我的手,领着我向前走去。

    希丽站在我的旁边,双手挡着自己的私处。就算在现在,她也站在骑兵的方
向,好像想要保护我不受她们骚扰一样。

                ※※※

    深夜的营帐中,地上铺着柔软的羊毛床毯,帐角的铜碗中燃着气味迷离的薰
香。

    希丽和蕾伊跪坐在帐篷的两角,身上只穿了薄薄的一层衬裙。两人都面色不
安,希丽更是眉眼紧绷,嘴角带着怒色。

    我跪在地上,低着头,我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和鼓声一样的心跳。

    「抬起你的头来,奴隶。 」

    将军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面色严肃。

    他已经脱去了白天的铠甲,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毛巾,肌肉如铁条拧成一般,
看起来能徒手把我撕成碎片。

    他两腿间的毛巾上微微凸起某种兇恶的痕迹。

    我的心脏咚咚作响,懵懵懂懂中,以雌性的本能理解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如果白天的时候被长枪刺穿一样,接下来,我也会被他刺穿。

    空气中漂浮着浓郁的香烟,混杂着雄性汗腺溢出的气味。

    将军长满厚茧的手缓缓褪下我身上的连衣裙,露出青涩而瘦削的锁骨和肩膀。

    「你叫什么名字?」

    我摇摇头。

    他的手指抚摸着我长而柔顺的黑髮,像是品鑒丝绸一样在掌心细细揉搓。

    「连名字都不知道吗……你能不能听懂我说话?」

    我点点头。

    他突然抬起我的下巴,强迫我注视他的脸。

    「听好了,从今天晚上开始,你就是我的女奴了。你不再是一个人,而是属
于我的物品,你明白吗?你是属于我的东西,我想对你做什么都行,我想要把你
赐给哪个部下也可以,就算我要你死,你也不能拒绝,明白吗?」

    那双手如铁钳一样紧紧扣着我的下颚,好像我只要稍有摇头的想法,就会立
刻把我的头骨捏碎一样。我忍住眼睛里的泪水,疯狂地点头。

    「那就好。现在,叫我主人。」

    我轻轻张开嘴,但是空气却无声地从肺部流出,因紧张而说不出话。没有听
到我的回答,他怒喝一声:「叫我主人!!!」

    我吓得浑身一颤,用尽全身的力量张开嘴。

    「……主……人……」

    他好像终于满意了,烦躁地脱下了我的连衣裙,把我压倒地上。

    我赤身裸体地躺在他沉重的身体下。双肩被两只巨手压住,锁骨痛得要死,
但是我什么声音也不敢发出来。

    可是无论如何抑制,四肢却还是忍不住颤抖。

    我看到将军下体的毛巾也已经脱掉,铁丝般蜷曲的毛丛伸出乌黑骇人的巨物,
那东西看起来几乎和我的手腕一样粗。

    相比而言,我纤细的腰肢仿佛一握即碎,瘦可见骨的胸膛因恐惧而沁出薄薄
的汗珠。

    我闭上眼睛,双手攥成拳头,等待着剧痛的来临。

    炽热的硬物顶在我战慄的两腿之间,如同伺机而动的野兽。

    然而等待了许久,剧痛却没有如想像般出现。

    我悄悄睁开眼睛,对上了将军的双目,赶忙移开目光。

    「你的第一次来了吗,奴隶?」

    我露出疑惑的神情。

    「……第一次?」

    「你来初潮了吗?」

    我咽了一口唾沫,湿润了因乾渴而发痛的喉咙。

    「什么……什么是初潮?」

    将军从我的身上爬起来。

    我不知所措地躺在地上,悄悄遮起了自己的胸部。

    将军从一旁的託盘中拿起一壶酒,一饮而尽。 他面色不满,好像受到了什么
巨大的侮辱一样。

    「还不是女人呢。」

    听到这话,希丽的脸色突然变白,第一次露出了惊慌失措的表情。

    如果我不是女人的话,就没有资格成为将军的女奴,而是应该像城市里其他
的孩子一样被杀掉吧——如果将军的意思是这样的话,我就危险了。希丽大概是
突然想到了这一层,慌张地站起来。

    「主人……主人!可是……可是就算她还不是女人,也可以……也可以侍寝
……就算不侍寝,她也可以干活!贱奴会教导她的!请不要赶走她……」

    将军不慌不忙地放下酒杯。

    「我可没有说她不再是我的女奴了。我已经收她为奴,又怎么能违反自己说
过的话呢?身为将官,说出的话就像射出去的箭一样,不再收回。」

    希丽露出放鬆的表情。

    「主人……您的意思是……」

    「这孩子就由你们两人教导,等到她开花的那一天,我再宠倖她吧。」

    希丽如释重负,从白天开始一直紧绷的表情终于放鬆下来。

    似乎我不必为将军侍寝这件事对她很重要一样。

    「不过,对你的惩罚却不能少。欺瞒主人,擅自离营,顶撞军士,你觉得应
该给你什么惩罚?」

    将军面色阴沉,站在希丽的面前,高高挺起的阳具悬在她的头顶上,留下一
块巨大的阴影。

    希丽呆呆跪在原地,浑身僵硬。

    蕾伊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希丽转身一看,手心里被塞进了一团东西。

    蕾伊点点头。

    希丽跪在将军的面前,高高捧起手心里的麻绳和马鞭。

    「请……女奴希丽不服管教,触怒主人,顶撞贵族,请主人赐罚,给卑贱的
奴隶教训……」

    希丽的脸上缠着黑布遮住双眼,双手反剪被麻绳绑在背后,两脚的大腿和小
腿分别被绑在一起,用膝盖支在地上。她的上身趴在地上,双乳被体重压成薄薄
的肉饼。

    她的两腿被向两侧打开,臀部高高挺起,粉嫩的蜜裂向上暴露着,小小的肛
门也随着身体的晃动一缩一缩。

    她的腰部前后摇动着,肉穴套在将军的阳具上,用自己的身体侍奉着主人。

    那根尺寸巨大的阳具看起来几乎撕开了她狭窄的蜜裂。仅仅是把让阳具进入
自己体内,似乎就耗尽了希丽大半的体力。

    一想到那根东西刚才可能进入我的身体,我就不禁颤抖起来。

    希丽虽然年纪比我大,但是体格并没有比我大多少。她娇小的身躯竭尽全力
地服侍着巨人一般的成年男子,白雪般的肌肤上脂汗滚落。

    「好好看着她做的事,好好学着,这是你成为女奴的第一课。」将军对我说。

    蕾伊趴在地上,脸埋进他毛髮旺盛的臀沟中,伸出舌头舔舐他的肛门,两只
手爱抚着将军的身体,在他的乳头和腋下转着圈。

    将军发出粗野的喘息,享受着两名女奴的服务。

    「快一点!这么慢吞吞的,只考虑自己爽吗?把主人当成你的自慰棒了吗?」

    希丽加快了下体耸动的速度,腰肢因疲劳而晃动起来,不小心把将军的阳具
从她的性器中滑了出去。

    「给我夹紧点,你这松垮垮的废物肉穴!」

    将军怒吼着,抬手一甩,马鞭在空中发出破风的裂响,狠狠抽在希丽娇嫩的
脊背上,留下一道鲜明的血痕。

    「还不如我自己来……没用的雌兽!」

    将军撞开舔自己肛门的蕾伊,抓住希丽的双臀,指甲深深陷入白色的臀肉中,
铁棒般粗大坚硬的阳具在她的肉穴中毫不留情地一插到底,两人肌肤相撞发出啪
啪的响声,淫靡而狂暴。

    「呜呜呜……唔……谢谢……感谢主人……亲自操劳……唔……!」

    希丽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将军的阳具在希丽的体内横冲直撞,两人结合处流出丝丝的鲜血,过于粗暴
的性交擦破了希丽阴道的肉壁,渗出的鲜血化作了最野蛮的润滑剂。

    「起来,废物母猪!一滴不剩全部喝乾净!」

    将军抓起希丽的金髮,把阳具从头到尾插进了她的喉咙中,尺寸惊人的阳具
一直捅到了她的脖颈根部,纤细的脖颈高高涨起,似乎连颈肉也被挤成了薄薄的
一层肉膜。

    希丽扭动着被紧缚的身体,喉咙咯咯作响,鼻孔中溢出冒泡的黏液。

    将军把她摔在地上。他的性器的尖端拉出一根长长的晶莹黏液,一直连到干
呕不止的希丽唇边。

    将军扯开她的眼罩,露出她几近失神的双目。

    「谢谢……谢谢主人……宠倖……贱奴……」

    希丽躺在地上,气息奄奄地喘息着。她的背上满是鞭打的伤痕,下体也溢出
丝丝的鲜血,如同被玩坏的娃娃一样。

    将军的阳具依然挺立,膨胀的龟头上因液体而湿漉漉的,那是从她的体内流
出的鲜血。

    「奴隶,别那么快道谢。 今天晚上还没结束呢,给我打起精神来。」

    希丽喘息着,缓缓张开自己的双腿,露出自己的私处。

    我一直看到结束,直到双腿跪麻了也没有动。

    希丽和蕾伊的身体被一次次刺穿,她们的胴体被将军铁塔般的身体压在身下,
揉掐,挤压,撕咬,搅乱,鞭打,他好像把白日未发洩完的战斗欲完全化作性欲,
全部倾泻到了女奴们的肉体上。

    将军把酒壶里的酒喝干,一身汗珠从脊背上滚落。

    蕾伊喘息着为他披上衣衫。她的双腿发抖,两腿间流出白浊的黏液。希丽躺
在一旁的地面上不省人事。

    与两人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将军虽然一身汗珠,却没有一丝疲累,只是微微
有些醉意。

    将军似乎这时候才想起来我还跪在原地。

    「啊……还没有名字呢。」

    他略略沉思,张开口。

    「两个女奴,一个叫希丽,一个叫蕾伊,既然如此,就各取她们名字的一部
分,你就叫丽伊吧。希丽和蕾伊——丽伊就交给年份两个管教了,把她调教成称
职的女奴。」

    「遵命……」蕾伊深深地鞠躬。希丽则早已失去意识,连我们说了什么也不
知道。

    将军一卷长袍,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帐篷。

    我爬到希丽的身边。她眉头紧锁,满脸都是泪水和鼻水的黏液。

    我轻轻地摇晃着她。她不会再也醒不过来了吧?

    蕾伊走到我们身边,我向她投去求助的目光。她露出安心的笑容,一脚踹在
希丽的腰间。

    「起床啦!懒虫!还想装死到什么时候啊!」

    我大惊失色。希丽姐姐明明还在昏迷,蕾伊怎么能做这种事情!

    希丽却猛地张开眼睛,机警地张望着,好像从来没有昏迷过一样。

    蕾伊蹲在地上收拾着欢爱后的残骸:「不用看咯,将军已经走了。」

    听到这话,希丽一个打挺从地上跳起来,活动起肩膀和脖子。

    「靠,居然抽我,还没有润滑就狂插,痛死了……」

    她看了我一眼,撅起嘴巴。

    「喂,帮我解开绳子啦!」

    我赶忙帮她解开身上的绳索。希丽身上的鞭痕已经不再渗血了,但是肿得吓
人,我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伤口。

    「每次只要装作被那家伙干到昏过去,就能节省不少时间,他也会很开心呢
……明明上了年纪以后差多了,还以为自己有多牛逼……嘶!」

    希丽一边说话一边甩开身上的绳子,结果不小心碰到了伤口,痛得吸了口凉
气。

    过了不久,我们重要收拾好了被弄得一片混乱的帐篷。坐在帐篷中央,吃起
了蕾伊拿来的面饼。

    「所以,你今天到底为什么要突然离开营地,跑到城里去?」

    面对蕾伊的质问,希丽的回答毫无诚意。

    「跟你没关係吧,我想去哪里都是我的自由。」

    「你知不知道你犯错的话连我也要一起受罚啊?将军大人的眼神你也看见了
吧,吓死人了?他拔剑的时候我还以为他真的要一剑把你砍死!能不能不要总是
让我那么操心。」

    希丽没有理她,而是把目光转向我。

    「丽伊……虽然不想用那家伙起的名字,不过如果你不记得自己的名字的话,
也只能用这个名字了呢。」

    两个人都直直地盯着我,好像在观察从野外拣来的迷路的小动物。我脸上一
阵发热,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

    蕾伊向我爬过来,她的身上散发着新鲜的汗味,神奇地并不难闻。她眯起两
弯月亮一样的眼睛,嘻嘻一笑。

    「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的名字叫蕾伊,是你和金毛姐姐的大姐姐哦!以后
只要听姐姐的话,就一定不会让你挨饿。 来,啊啊——」

    我张开嘴。蕾伊把一片面饼撕下来,丢进了我的嘴里,然后用手指合上我的
嘴。

    我咀嚼起来,有些甜甜的。

    蕾伊露出幸福的表情:「啊……好乖……」

    希丽不满道:「不要擅自没经别人同意就喂东西吃啦!」

    见到我一直看着她,希丽的脸突然肉眼可见地变成红色,雪白的脖颈刷地化
作一片绯红。 她有些不安,似乎又有些慌张,用牙齿咬着自己的手指。

    她抓过我的手,握在自己手心。

    「那个……我的名字叫希丽,你以后叫我希丽姐姐就可以了。别害怕,有姐
姐在,以后谁都不敢欺负你,只要躲在姐姐背后就好了,知道了吗?」

    我点点头。 低下头的时候,我看到了她的手腕。

    纤细苍白的手腕上,麻绳留下的深深痕迹刺眼而鲜明,如同环绕着手腕的毒
蛇般。

    我这时候才重新注意到,希丽赤裸的胴体上满是麻绳捆绑的痕迹和鞭打的伤
痕。

    看起来好痛。

    但是她似乎一点也不在乎那些伤痛,只是握着我的手。

    我的手就她握在手心,她的手心很暖,比外面的夜要暖得多。

    正是她站在士兵的面前,挡在那些刀枪的面前,保护我。

    保护素昧平生的我,好像我是她的妹妹一样。勇敢得好像在发光。

    我的眼眶温热起来,视野逐渐湿润糢糊。

    「诶?别哭啊——喂喂!怎么了啊,对不起……捏疼你了吗?」

    「是你的表情太吓人了啦!来来来,吃姐姐给你的面饼哦,啊啊啊——」

    「都说别喂她吃东西啦!好啦好啦,别哭了,怎么了嘛——」

    我不停地摇头,泪水止不住地倾泻而下。

    那天晚上,希丽和蕾伊把我夹在中间,三个人紧紧地挨在一起,坠入深深的
梦中。

    从那天起,我成了姐姐们的妹妹。

                ※※※

    装饰华美的巨帐下铺着猩红的长毯,贵族将领们盘腿坐在两侧,面前摆着烤
好的羊排和金杯盛的麦酒。

    他们脱去了战场上的铁夹和钢盔,换上了露出单肩的华美长袍,金色的吊穗
和耀眼的手镯闪闪发光,赫赫然如神庙壁画上行走的神明。

    食客围绕着的帐篷中央,红衣的奴隶少女们随着乐队的伴奏起舞。她们举起
柳枝般柔嫩的手腕,摇晃着盈盈一握的腰肢,踮起赤足的脚尖在红毯上旋舞。

    未熟的胸脯随着身体的仰落有节奏地颤抖着,赤裸的腋窝随着手臂起落在火
光中闪现,刺激着男人们的原始欲望。将领的眼睛扫过少女们的酥胸和裙裾下的
大腿,大口饮下麦酒,醉醺醺地说着下流的字句,惹得舞女们脸上飘起阵阵绯红。

    「酒!酒!」一名头髮斑白的军官拍着自己的大腿,大声叫道。

    我赶忙抱着沉甸甸的金酒樽,跪到他身旁,把半透明的酒液倒入他手中的酒
杯中。

    我的手没什么力气,抱不稳酒樽,把麦酒洒到了他的手上。我吓得赶忙道歉,
却发现那名军官根本没有看我,联手中的酒杯也没看。

    我看向他注视的方向,舒了一口气。

    酒筵中央的大多舞女们已经退场,只剩下一名舞姬在独舞。

    薄纱掩面的她一身金色的舞衣,乍看之下,好像穿了厚厚的衣衫,但仔细一
看,那层层的金衣分明是透明的,隐隐约约透出衣衫下肌肤的素色。

    男人们的目光被那名舞姬牢牢吸引住,联手中的杯盏也忘记了。

    舞姬随着极具庄严的鼓点声踮脚而行,她举起一条手臂,金纱滑下她的手肘,
露出蜂蜜色的肌肤和层层的金色手镯。 十几个金手镯彼此碰撞叮噹作响,敲击着
观者的心脏。

    一瞬间,她面前的轻纱似乎被风卷起,露出她的唇。那唇冰冷而泠洌,好像
不可侵犯的高山冰雪。舞姬且行且舞,极尽庄严尊贵。 她的脚尖无声点地,举手
投足宛如尊贵的王女。

    正当男人们被她高贵的姿态吸引的时候,舞姬轻轻一拜肩膀,竟然脱去了一
层轻纱,露出光泽圆润的肩膀和轮廓鲜明的蝴蝶骨来。

    男人们一下子眼睛都直了。那若隐若现的肌肤和层层华美的金纱来回闪现,
刺激着观者们的欲望。

    随着第一件衣衫脱下,舞姬的舞蹈变了。她双臂的摇摆娇美起来,时而娇柔
如处女,时而凛冽如女神,面纱后的双目投来夺人心魄的眉眼。凛冽的王女在舞
蹈中逐渐褪下厚厚的防御,向观众们露出层层华衣下赤裸的身体。

    她时不时跪下伸出双臂,又时不时双手捂胸,如同在向不存在的第三者求情,
希望能够得到饶恕。腰带悄然滑落,那王女般的凛冽消失了,她如同被征服的国
家的王女,在敌人的侵犯下难为情地用自己的身体换取臣民的安全。

    越转越快,越来越狂野,越来越欲情,舞姬脱下了外罩的胸衣,抛向观众。
她的身上现在只剩一层薄薄的内衣了。

    汗水浸湿了内衣,透出身体妖冶的轮廓来,柔软的胸部顶起薄薄的布料,每
次抬腿都会露出衣摆下赤裸的臀部。但是她仍旧舞着,每次都恰好保留着最重要
的部份,似乎这是身为高位者最后的尊严。

    沾满汗水的香肩,丰满湿润的穀间,笔直无暇的玉足,还有修长的脖颈。 男
人们癫狂了,他们吼叫着,在地上敲击着酒杯。他们似乎想当即扑上去撕下舞姬
所有的衣物,恨不得当场生吞活剥了她。

    舞蹈进入高潮,舞姬把手镯,脚镯和耳环的配饰通通脱下,抛向观众。将官
们露出淫猥的大小争抢着她丢下的首饰,好像这样就是得到了她的一部分一样。

    乐队的伴奏终于到了最终章。舞姬的舞蹈悲壮而狂放,大开大阖。 她浑身都
是汗水,呼吸急促而淩乱,髮丝紧贴面颊,内衣紧紧裹着凹凸有致的胴体,因汗
水而完全贴合舞者肉体的轮廓。

    她的手指滑过自己身上的每一道沟壑,用极尽柔软的腰肢展现着女性所有豔
美的角度。在男人的嚎叫中,她背对观众,缓缓将最后一件衣衫褪去。衣衫贴着
湿润的肌肤落下,露出完美紧致的腰臀和脊背。

    她用指尖撚着薄薄的内衣,遮挡着最后的私处,羞涩又淫乱,身上没有一处
不是魅惑,没有一道沟壑和凸起不唤起男人们的兽欲,她就是倾国倾城的尤物,
既是最高贵的王女,又是最淫乱的娼妓。

    最后,舞姬把脸上的面纱除去——是蕾伊!

    蕾伊抛去所有的遮挡,赤身裸体地舞蹈着,无暇的私处粉嫩多汁,饱满的双
乳上乳尖娇嫩,她的四肢柔软地好像没有筋骨,腰肢纤细得好像轻轻一托就能浮
起。

    雷鸣般的鼓点中,蕾伊高高跃起,全身一览无余。 没有一件衣衫束缚的她好
像得到了解放。这一刻,她仿佛不属于人间的天女,人的衣衫不配她那绝色的肉
体,所以她赤身裸体,裸体如神女般耀眼。观众们都无声无息了,只是呆呆地看
着她纵情狂舞,忘记了时间的流逝。

    直到乐声渐渐低落,他们才发现舞蹈已经结束。

    帐篷中鸦雀无声,男人们似乎连嚎叫都已经忘记,只是楞楞地看着蕾伊绝色
的胴体。 蕾伊保持着最终的舞姿,轻轻地喘息着。

    一片寂静中,响起沉沉的掌声。

    「好!不愧是我最好的舞姬!」

    将军鼓着掌,看起来非常愉快。

    其他将领们听到他的话,从恍惚状态中恢复,他们喝下麦酒滋润乾渴的喉咙,
几乎为自己刚才失态表现感到羞耻。

    「真是太美了,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舞蹈啊!」

    「不知将军能否借她给下官,如此美丽的舞姬,仅仅能由将军私家观赏,太
浪费了吧!」

    「哈哈哈!你小子真是够狂的,不知道将军花了多少钱才买下这样一名舞姬,
你想借就借的吗!」

    「如果能有幸与这名舞姬共度春宵,就算明日就战死沙场也心甘啊!」

    蕾伊跪在地上,五体投地向所有观众们致谢。

    「舞姬,你跳的这支舞叫作什么啊?为何以前从来没有见过?」有人问道。

    蕾伊毕恭毕敬地回答。

    「启稟大人,这支舞是贱奴儿时在极南的米息之地学习的,是『七重纱之舞』。」

    将军抚摸着自己的鬍鬚,笑道:「这『七重纱之舞』的故事其实还是我们本
地的传说呐。这舞跳的是女神伊什塔尔为救回爱人潜下冥界的故事。伊什塔尔的
爱人杜木兹死后,她为了夺回自己的爱人前往地府。在地府的大门前,她遇到了
冥府的守门人,守门人后是冥府的七重门。 每进入一重门守门人便让她脱去一件
身上的衣衫。等到她走进冥府的时候,身上已经一丝不挂了……」

    众人恍然大悟。原来刚才蕾伊跳舞时脱去衣衫,是在模仿女神进入冥府时受
到的考验。

    这时候,一名将领举起酒杯,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不过这个故事接下来
发生的事情可是够可怕的啊。伊什塔尔脱去她的神衣后神性大减,被冥府之神施
以诅咒……」

    将军笑着把他的话接下去:「……然后她被六十头地狱的恶灵痛苦折磨,
『眼受眼的痛苦,心受心的痛苦,足受足的痛苦,头受头的痛苦』,最后,曾经
身为神女高贵不可侵犯的肉体被做成了一只装水的水囊。」

    七重纱之舞,每进入一道冥府之门,脱去身上的一层衣衫。

    七重衣衫尽数脱去之时,便是身在地狱之中,无处可逃。

    听到这里,帐篷内的气氛骤然冷却下来,食客们沉默着,跪在地上的蕾伊更
是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哈哈哈!」

    将军爽快地笑起来,豪壮而无惧,似乎古老传说中隐藏的残酷暗示对他而言
不值一提。

    「不过是个传说罢了,伊什塔尔也真是个软弱的神明啊!若是我国的守护神
『阿舒尔』,定会挥剑带领大军杀入冥府,无论是守门人还是什么恶灵都挡不住
他的神力!帝国建国以来,不就是靠这人人畏惧的战力才统治世界的吗?敌人的
头颅被我们串在枪尖上,敌人的妻女成为我们的妻妾。阿舒尔神力无边!」

    帐篷里的众人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齐声高呼:「阿舒尔神力无边!」

    我和其他女奴赶忙为他们添酒。

    将军挥了挥手,蕾伊低声致谢,离开了帐篷。

    众人推杯换盏,看起来都有些醉了。一名将领醉眼惺忪,声音模糊起来。

    「只要信仰阿舒尔,我军必定战无不胜……可是,最近来,我听说王的信仰,
不如过去那般坚定……」

    听到这话,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陷入沉默,好像这个话题他们已经等了很久
了。

    另一名贵族也低声说道:「听王都那边的消息,王几个月来都没踏入过一次
阿舒尔的神庙,既没献上祭品,也未向祭司请示预言……」

    「王好像对战局失去了信心……」

    「……也难怪,西方战线最近连战连败,那群没用的东西,连些野蛮人也打
不过!若是让我军出击,早就蕩平敌国了……」

    「难道说,这次召我们赶回王都,也是因为战局不利吗?」

    一名面色阴郁的贵族重重地把酒杯往地上一放,声音低沉:「岂止如此!王
都最近的流言,可是……可是……王之所以不再踏入阿舒尔的神庙,乃是因为……」

    众人沉默了。

    「……因为他已经转投异教!」

    一瞬间,酒筵沸腾起来,争执的声音和辱駡的声音此起彼伏。

    「怎么可能!你这是在诋毁我王吗?」

    「这是事实!据说有一伙异邦而来的异教教团进入王都,他们的首领手上拿
着的泥板印着我王的印玺!千真万确!王已经把那教团的祭司奉为上师,请入宫
殿中去了……」

    「难道……这教团就是那名魔女的后裔……」

    「你可有证据?诋毁王上,这可是大逆不道的罪行!魔女之类的,不过是迷
信之人的胡言乱语罢了!区区异域的雌性,哪里有什么魔法!」

    「不信也罢,你找一名从王都来的人,让他告诉你王都现在是如何的状态!」

    宾客们分为几派,互相争吵,毫不相让,有的人甚至拽着对方的衣领,借着
酒气扭打起来。侍酒的女奴们害怕地躲到帐篷的角落去,瑟瑟发抖。

    「够了!!」

    将军大喝一声,帐篷内骤然安静。

    他鹰一般的眼神环视众人,见所有人都缄口不言才开口。

    「今天这酒比往常要烈,各位也喝得醉了。酒后的交谈还不如驴马的嘶鸣,
没必要为了这种事情伤了贵族间的和睦。今天各位喝得尽性,舞女们的舞也跳得
过瘾。 各位见哪位我的女奴能入得了眼的,就带回营帐享用吧。今天就到这里。 」

    宾客们彼此交换着眼色,意识到酒后的话题已经越过了某条界限。他们次第
向将军道谢,带着看中的女奴离开了帐篷。

    我抬起头,正对上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贵族的视线。他的眼神直勾勾地盯着
我的胸口,好像想要伸进我的衣服里。

    我大脑发热,不知如何是好,两脚一软,跪在地上。

    那名贵族迈步向我走来,膨大的腹部高高撑起衣服,随着摇摇晃晃的酒步油
腻腻地抖动。

    我下意识地寻找希丽的身影,好像找到以后,她就会像过去那样站在前面保
护我一样。

    但是希丽不在这里。 她性格恶劣,将军没有安排她做酒筵的侍女。

    那名中年贵族走到我的面前。一股浓郁的酒味迎面而来。

    为什么……偏偏是这样的家伙……如果第一次是将军的话,说不定还好一点
……

    「大人,今夜能屈尊同贱奴共度良宵吗?」

    水蛇般柔媚的女体缠到了中年贵族的身上——蕾伊用丰满的胸部靠在他的手
臂上,轻轻地对着耳朵吹气。

    她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换上了薄薄的轻纱,姣好的身姿若隐若现,修长的双腿
如同无骨的蛇一样缠在贵族的身上,那眼神就算是女孩子看了也忍不住脸红。

    那名贵族一看到她,眼睛好像发亮了一般,把肥得流油的脸贴在蕾伊的脖子
上。

    「好,好,好!啊呀,没想到竟然能和如此美人共度良宵……将军大人?哎
呀,真是至福啊……」

    蕾伊扶着醉醺醺的中年贵族向帐篷外走去,她回过头,向我轻轻地挤了挤眼
睛。

    我和几名余下的女奴收拾着帐篷中的残羹剩饭,吹灭蜡烛,收拾溅上酒液的
地毯,洒扫地面。

    等收拾到帐篷的一角的时候,我才突然惊觉,将军一直都没有离开帐篷。

    他鹰一样的双目在黑暗中隐隐闪着忧郁的光,如同被云雾遮挡的稀星。

                ※※※

    「好耶!是小溪!」

    蕾伊如同小孩一样,欢呼雀跃地跳起来,眼睛闪闪发光。

    如同魔法,越过一道贫瘠的山脊,倏然间溪水潺潺,山谷间一条娟娟流动的
溪流从山顶流下,在荒芜的土地上流出一条明亮的玉带,滋养了一片茂密的草地
和树林。傍晚的霞光洒在一大片绿意萌萌的植被上。

    根据命令,士兵们在附近的草地上扎了营,修整到明天早上。

    女奴们穿过层层茂密的芦苇丛,在河边清洗士兵们的衣物。

    没过多久活就干完了,我们把衣服搭在绳子上,看着它们随晚风起伏。

    「累死了——腰好酸啊!」希丽大大地伸了一个懒腰,转头一看,露出疑惑
的表情,「咦,蕾伊到哪里去了?」

    我也看向四周,发现蕾伊不见了。刚才还在一起洗衣服来着。

    我们两人剥开厚厚的芦苇,光着脚踩着柔软的淤泥,在芦苇丛中寻找蕾伊的
蹤迹。

    「不会被鳄鱼吃掉了吧……」

    听到希丽的话,我吓得面色苍白。

    「啊哈哈,不会的啦,这附近根本没有鳄鱼……」

    就在这时候,希丽脚边的芦苇丛哗啦一声破开,一道黑影腾空而起!

    「啊啊啊啊!!!」希丽尖叫起来。

    蕾伊手中捧着洗衣服用的木盆,把盆里的水哗啦一声泼喷到了希丽的身上。

    希丽双手挥着圈,啪啦一声摔在浅浅的河滩上。

    「不是鳄鱼,是水仙子哦。」

    希丽哗啦一声跳起来,她身上沾满了河滩的淤泥,如同一只泥人。

    「喂,你搞什么啊衣服全都湿啦!啊啊好髒啊啊!」

    「嘿嘿嘿,来追我啊!」

    希丽捧起脚边的水,向蕾伊泼去。后者一边笑一边用木盆挡住,然后又舀起
一盆水,向希丽泼去。希丽抱着头一边尖叫一边避开袭来的水花。

    「呀!」

    我发出一声轻轻的尖叫。希丽避开了大部份的水,结果水基本都洒到了我的
裙子上。

    蕾伊露出抱歉的微笑。

    「啊啊抱歉,都是因为希丽躲开才不小心洒到丽伊的。」

    我愣了一会,拿起自己的木盆,趁两人还没反应过来把一盆水泼到了她们身
上。

    「诶诶诶为什么连我都中招了啊!」

    「因为你也是同犯啊……哈哈哈哈!」

    我们一边笑一边打起水仗,没过多久就浑身湿透了。三个人站在没过小腿深
度的岸边,呼呼喘着气。

    「乾脆洗个澡好了……走了那么远的路,好久都没有洗澡了。」

    蕾伊弯下腰,把紧紧贴在身上的连衣裙脱下,丢在一旁的草地上。

    她蜂蜜色的少女肉体完美得惹人倾羡,一对饱满的双乳沾满晶莹的水珠,弹
性诱人的臀部泛着水光,如同涂抹了精油一样。

    我看得愣住了,蕾伊转头对我轻轻一笑,羞得我急忙低下头。

    「怎么突然脱衣服啊,你这个色鬼!」

    希丽也羞得满脸通红。 蕾伊听到她娇嗔般的话,刷的一声沖上去抓住她。

    「你也好好洗个澡吧~全身都是污泥了——穿着衣服怎么洗澡呢,姐姐来给
你脱下来……」

    「不要,放开我,你这个男女通吃的色魔!啊啊——」

    希丽的反抗毫无意义。 没过几下,她已经被扒了个精光,只能抱住无防备的
胸口,想要抢下蕾伊夺走的衣物。她洁白的肌肤因羞耻而蒙上了一层可爱的粉色,
一头白金色的头髮贴在纤细的脊背上,胸部虽然没蕾伊发育得那么好,也已是微
微隆起的矮丘了。

    「丽伊也一起来和姐姐们洗澡吧!大家都是女孩子,害羞什么呢!」

    蕾伊把魔爪向我伸来。

    「呀啊啊啊!!」

    我们坐在岸边,把因跋涉和劳作而疲惫不堪的身体泡入冰凉的水中。

    一人高的茂密芦苇层层叠叠,不仅遮住了周围的视线,还隔绝了外界的声音。

    我蹲在水中清洗着自己的双腿。希丽蹲在我的背后,帮我搓洗我的背部。

    「丽伊的头髮又直又顺呢……真漂亮啊。从来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头髮……」

    她摸起我的一缕黑髮,对比着自己白金色的卷髮。

    我小声回答道:「希丽姐姐的头髮……也很漂亮。」

    似乎不太适应被人夸奖,她的脸一下子红了。

    「……还,还好吧,我觉得颜色、太、太淡了……」

    「被人夸奖就要好好接受哦……嗯,希丽的胸,又大了一点呢。」

    蕾伊两只手从背后包在希丽的胸口上,轻轻揉捏两团小巧的凸起。她自己的
双乳压在希丽的背上,惹得希丽脸色一阵潮红。

    相比于蕾伊的那对挺拔又柔软的乳房,希丽的胸部确实有些可怜。 不过……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胸口,因营养不良而瘦削的胸脯上,条条纤细的肋骨清
晰可见。

    蕾伊的双臂从后面轻轻地抱住我,我轻轻地抖了一下,然后放鬆下来。

    她的怀抱又柔软又温润,沾了水滑溜溜的,很舒服。我闻到一阵难以形容的
好闻的味道,不知不觉之间,我已经放鬆了全身的肌肉,躺在了她的怀里。

    蕾伊的手在我的胸胁间轻柔地抚摸着,痒痒的。

    「啊哈……」

    我捂住自己的嘴巴,止住了羞人的声音。

    「蕾伊姐姐……长得好漂亮。」不知为什么,我突然这么说。

    「丽伊将来也会长得很漂亮的,姐姐知道。」

    「可是……我感觉自己好像永远也长不大……」

    她的手指爱恋地揉着我的头,轻轻地说:

    「丽伊也会长大的,你不是还没有来初潮吗?」

    我浑身一抖,想起将军那天晚上说过的这个词。

    「初潮……是什么……」

    「下面会流血哦,就好像受伤了一样。」

    我一阵发抖,夹紧了自己的双腿。

    「出血?……」

    「不过不要害怕,每个女孩都会流血的呢,不是生病了,而是你的身体长大
了的标誌,就像雏鸟学会飞行,树木长出花苞一样。你会越长越高,脸蛋变得漂
亮,胸部和臀部也会越来越可爱。说不定会喜欢上什么人,也说不定有人会开始
喜欢你。不过最重要的是……」

    她轻轻地把手按在我的腹部。

    「从你身体里流出的血不是骯髒的血,而是新生命的诞生之血。这是从无之
中诞生新生命的力量,最神奇的创造生命的魔法。」

    变得美丽。

    创造生命的魔法。

    流血。

    「……会……会一直流血吗?」

    「每一个月都会流一次血。」

    「不要……好可怕。」

    蕾伊抱紧了我。

    「长大就是很可怕的啊。这个世界就是很可怕的地方,很多人也会因为你的
美丽而想要伤害你呢。不过,如果因为可怕就不再长大的话,就太可惜了呢。」

    「为什么?」

    「因为长大以后的丽伊一定很美吧?姐姐想见到长大的丽伊的样子,一定会
比姐姐更美丽的。」

    我们三人把各自的衣裙洗好,光着身子躺在软绵绵的草甸上,任由晚风把我
们的身体和湿衣服吹干。远处的水鸟传来隐隐的啼鸣声,世界一片寂静。

    我转头看去,凉凉的晚风轻轻拂过一大片芦苇,波浪般的芦苇杆中,不知名
的水鸟飞向繁星点点的夜空中。

    直到女奴长呼唤我们,我们三人才回营去。

                ※※※

    没过多久,将军死了。

    听说,在一次冲锋中,他驾驶的战车被地上的一块石头撞到掀翻在地。蜂拥
而上的敌人包围了他,把弓箭一根一根地钉入了他的盔甲和血肉。他挥舞着铁剑
斩杀了不知多少敌兵,最后体力不支,倒地身亡。

    也有人说,那天的战斗一开始就很不顺利。将军撤退的时候进了敌人的包围
圈,他被一根箭矢贯穿了咽喉,然后被蜂拥而上的敌兵以复仇的嗜血扎成了蜂窝


    不管究竟如何死去,抬过营地的亚麻布中包裹的是将军的尸体,这点谁也无
法否认。 士兵们一边哭嚎,一边撕开身上的衣服,用小刀割伤自己,用这种方式
弔唁战死的长官。

    我们站在人群中,三个人都没有说话。我偷偷地看了一眼姐姐们的表情。希
丽冰冷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蕾伊的悲伤之下,似乎藏着一抹难以发现的担忧。

    将军死后,整支部队被召回王城。将军的尸体被抹上香油防腐,放置在棺椁
中,送回家乡。 作为一名贵族,他大概会被下葬在自己祖宅的后院中。

    我们三人作为将军的女奴,如果没有意外发生,将会同他的其他财产一起被
送回他的家中吧。

    意外发生在返程后六天的晚上。

    我睡前水喝多了一些,入睡不久后就醒了过来,感觉小腹酸涨难忍。

    希丽和蕾伊睡在我的两侧。蕾伊静静地侧卧着,鼻息缓慢而均匀,希丽摊开
四肢,手搭在我的身上,发出甜蜜的轻鼾。

    我小心翼翼地把希丽的手推开,儘量不吵醒她,然后搓着惺忪的睡眼,轻手
轻脚地掀开帐篷的帘子,走向外面。

    无星的天空中只有一轮黯淡的月光透过层云,把大地照得影影绰绰。 我光着
脚走在沙地上,因夜风而缩起了身体。

    营地的四周点起了火把,值班的士兵盘腿坐在地上,低垂着头,抱着手中的
长枪。帐篷中士兵们的鼾声此起彼伏,远处传来未知动物的叫声,和风声混在一
起。

    我悄悄绕过士兵,离开营地,找到了一处偏僻的角落,在那里提起裙子蹲在
地上。在寂静的夜晚中,飞速沖出的液体击中地面的的声音格外响亮。

    解决完后,我把裙子整理好,向睡觉的营帐走去。

    突然,远处闪出一道的黑色影子!

    难道是狼?我吓得抓紧了自己的裙子,快步向反方向走去。

    那道影子越来越近,不像是狼,倒像是人影。那道影子越走越近,一股浓郁
的酒气也迎面而来。

    原来是一名醉酒的士兵。他蹒跚着脚步,身上没穿甲胄,腰间只围了一片短
裙,皮质的腰带上晃着一把叮噹作响的剑。

    我松了一口气,但没有放慢脚步。那名士兵却加快脚步走过来。

    「哦哦哦……老子还以为是什么幽灵呢,原来是将军大人的小女奴啊……」

    我还没走几步,他就已经追到了我的身旁。浓郁的酒气熏得我头晕目眩,一
下子彻底驱散了我脑中仅存的睡意。

    「一个人出来干什么?哦……明白……明白了……出来尿尿对吧?哈……哈
……晚上可是很危险的,我送你……送你回去吧……」

    我加快脚步,想要快点赶回帐篷中。醉酒的士兵一步不离地跟在我的身旁。

    「喂,怎么不说话……别走那么快啊,喂!」

    他啪的一声抓住我的手腕,手劲不知轻重,拧得我生疼。

    「怎么一句话都不说,啊?老子可是……特地护送你回去啊,连谢谢都不懂
说吗?你这个下贱的臭婊子……不过不过是将军的一条母狗罢了……」

    我紧紧咬住嘴唇,拼命想要挣脱他的手。他虽然喝得醉醺醺的,力气却仍然
大得惊人,想要抓住我这样一个小女孩就如同抓一只小鸡一样轻鬆。

    「将军的感觉怎么样啊?他都那个年纪了,还能满足你们三个吗?……将军
不在了……晚上一定很孤单吧……」

    他的手开始在我的身上乱摸,手指从领口伸进内侧,粗暴地揉捏着我青涩的
肉体。 我因恐惧和疼痛而流下了眼泪,但是却连呼救的声音都发不出来,只是一
个劲地发抖。

    「老子明白了……老子这就给你……给你喂饱……」

    他两只手抓住我的衣服,撕拉一声扯开了胸口的衣衫。

    士兵跪到地上,满是鬍鬚的脸在我瘦削得见骨的胸口上粗暴地磨擦,火热湿
润的舌头把沾满酒味的涎水涂在翘起的乳尖上。

    我听到寂静的空气中响起连续而急促的吸气的声音,才意识到自己在抽泣。

    「啊啊啊啊啊啊啊放开她啊啊啊!」

    一道黑影狠狠地撞到侵犯我的士兵的身上,发出听起来就很痛的碰撞声。士
兵发出一声哼哼的呻吟声,失去了平衡,跌坐在地。

    「啊啊痛死老子了……他妈的是……是谁……」

    士兵摸着屁股,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对眼前出现的第三者怒目而视。

    希丽又一次挡在我面前,她张开双手面对着那名士兵,好像护雏的母鸟一样。

    士兵嘟嘟囔囔的,因醉酒而吐字不清。他朝空气空挥了一拳,怒吼道:「妈
的……你他妈……你他妈干什么……你不是……那个女奴吗……哈……找死吗!!」

    他暴躁的吼声嗡地一声在我们耳中炸开,吓得我坐在地上。

    希丽手中突然闪现一线银光。她的声音带着颤抖:「你不要过来!」

    月光从云层破开的缝隙中落下,照亮了她手中的东西。

    一把银色的小刀!

    「你他妈……你他妈敢威胁老子?!」

    看见希丽手中的小刀,士兵更加暴怒,噌地一声抽出腰间的剑,狂躁地挥舞
着那危险的武器。

    蕾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几步开外,双手捂住嘴巴,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
的一幕:「希丽……你冷静一点!」

    「要冷静的不是我吧!」希丽的声音尖锐而嘶哑。

    「来啊,捅我啊!捅老子啊!不过是将军的一条母狗,将军死了还想逞威风
吗,啊?!」

    士兵狂躁地挥舞着剑,接连走近几步,面对他的威胁,希丽只是稍稍后退了
一小步,仍死死地挡在我前面。

    但是,我清楚地看见她的肩膀在发抖。

    那名士兵似乎终于忍耐到了极限,大吼一声向我们两沖过来,长剑在空中反
射着致命的反光,好像还残留着没有擦乾的血迹。

    我在极度的恐惧中闭上了眼睛,听到蕾伊发出一声尖叫,然后是赤裸裸的柔
软物体被切开的声音。

    惨白的月光下,鲜血缓缓地滴落在乾燥的沙地上,渗入沙土中,看起来像是
黑色的。

    希丽躺在地上,无神的双目低垂,发出虚弱的喘气声。暗红色的血泊渐渐从
她身下的地面中扩散开。

    咣当。

    铁剑落在地上,醉酒的士兵好像支撑不住酒力,整个人趴在希丽的身上,脸
靠在希丽的脸侧。

    他的胸口插着那把短短的小刀,只剩下一截刀柄还在体外,鲜血汩汩地从伤
口流出,流到他身下的希丽身上。

    他一直耀武扬威地挥舞着的剑上,原来一滴血也没有。

    「希丽……希丽!」蕾伊踉踉跄跄地跑过来,摸起希丽的一只手,「希丽…
…你没事吧?」

    希丽动了动嘴巴,但是没有说出话。她虚弱地摇摇头,脸色白得吓人。

    远处的营地传来喧闹声,火光渐渐亮了起来,渐渐向这边靠近。看起来,我
们这里的动静被其他人听到了。

    蕾伊神色一凛,对我说道:「丽伊,快点过来帮忙!」

    我们两个费了好大的劲才把那名士兵从希丽的身上推开,他就像石块一样沉,
身上湿漉漉的,散发着骇人的血腥味。

    翻过身来后,那张死去的脸语气说是愤怒,不如说是惊讶。

    蕾伊帮助双脚颤抖不止的希丽站起来。她浑身都是血,但是没有受伤。

    我和蕾伊扶着手脚冰凉的希丽,逃入无边的黑夜中。

                ※※※

    我机械地迈动着脚步,向前方走去。

    前面几步远的地方,希丽摇摇晃晃地前进着,她那件浸满了血的亚麻长裙还
没有换,血迹都已经风乾,结成了黑色的硬块。

    蕾伊在队伍的最前面,看起来也精疲力尽了。

    虽然是黄昏的时间,天空的太阳却还是毒辣得刺人。过不了多久就会天黑,
天黑以后就什么也看不见了,所以我们只能在这时候赶路。

    这是第三天、第四天,还是更久了呢,不太想得起来。

    那天晚上,我们在夜色中如迷路的动物一样逃亡。直到身后的马蹄声和吼叫
声完全消失,才停下了休息了一会,然后继续在清晨的曦光中渐进。

    我们不敢回到大路上,害怕被追捕者发现。

    结果走着走着,我们发现自己已经偏离了大路,周围的景色渐渐荒芜,草木
愈加稀少,景色渐渐变化为无边的荒漠。

    我们逃跑得太急,连收拾行李的机会也没有。没有乾粮,没有水,也没有遮
阳的斗篷。白天日晒强烈的时候我们只能躲在阴凉处休息,在暮色四合或晨光熹
微的时刻才能赶路。

    我的脚底长了水泡,嘴唇乾裂出血,脑子晕晕乎乎的,感觉不出平衡感。

    希丽看了我一眼,停下来等我。她满脸都是灰土,嘴唇乾裂得如同缺水的土
地。

    她什么也没说,可能是嘴巴太干,已经说不出话了。她默默拉起我的手,半
拖半拽地带着我向前走去。

    天空中盘旋着黑色的大鸟。 那些是秃鹫,在等待着新鲜的食物。

    再这样下去,我们三个都会死吧。

    我们躺在一处岩石下,靠阴影抵挡着严酷的日晒。

    蓝得刺眼的日空中,一群不知名的鸟类从天空中滑过,缓缓扇动着它们宽大
灵活的翅膀。

    「是从哪里飞来的呢……」

    希丽的眼睛追逐着飞过天空的鸟,一直看着它们缓缓飞过天野,消失在天际
的另一侧为止。

    「丽伊是从哪里来的啊。」希丽又说道。

    「……」

    「唔……这个问题是不是对你太难了一点呢。」

    希丽仿佛在自言自语。

    「不过,我还记得很清楚哦!我的家乡,我还记得很清楚……」

    「又开始了呢……」

    听到希丽说的话,蕾伊好像不知听了多少遍一样,歎了一口气。

    「对她来说还是第一次吧!你好讨厌啊,不想听就走开。 」

    虽然被这么说,蕾伊也没有离开,而是在嘴里嚼起了一片乾枯的草叶。

    「我的家乡在很远很远的北方,在那里,冬天的时候,天上会落下白色的羊
毛。要去到那里的话,必须要一直向北走,穿过逐渐升高的群山,还要跨过辽阔
得无边的海洋。在那里,夏天不会如这里那样炎热,冬天也不会这样寒冷……」

    希丽抬起手,仿佛想要触碰天空中的某一颗看不见的星辰。

    「我的族人都在马背上生活,我们用弓箭狩猎草原上的动物。在森林中,在
草原上,到处都是数不尽的动物,从来都不用担心饑饿……我们无论男女,都是
骁勇的战士。白天他们骑在马背上,驰过无边的原野,身披自己捕猎缝製的兽皮,
用自己製作的弓箭猎杀野兽。 夜晚,他们聚集在火堆旁,享用白日猎到的动物,
然后在柔软的野草中入眠。不用叫谁主人,也不会向任何人下跪。」

    蕾伊吐出嘴里的草叶。

    「真好啊,可是你根本不会骑马吧。」

    「……那是因为我没有机会学。 只要我能学,就能成为最厉害的骑手。」

    「真厉害啊,不过完全想像不出来你骑马的样子呢,你能爬上马背吗?」

    希丽好像没有听见蕾伊的奚落,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说。

    「总有一天,我会回到家乡,然后也成为一名御盾侍女。」

    「希丽姐姐,什么是……盾侍女……?」

    希丽啪的跳起来,挥舞起拳头。

    「御盾侍女是我们族人中最厉害的女战士!御盾侍女不是人的侍女,而是是
侍奉战神的女孩,就算是最强壮的男人也无法击败她们……我也要成为一名御盾
侍女!」

    她的金髮在阳光下飘动,泛着流金般的光泽。晶莹的汗珠滑下她的脖颈,凝
结成白银般的液珠。

    「那真是厉害呢。」

    蕾伊的语气听起来冷冰冰的,她从草地上跳起来。

    「喂,你去哪?」

    「休息得差不多了,该出发了吧?」

    蕾伊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向乾枯的大地,她的背影看起来孤单而瘦弱。

    「蕾伊姐姐……好像生气了。」

    「不管她,谁知道她在想什么……」

    蕾伊很少生气,总是笑呵呵的。这大概是我第一次见到她真的认真生气。

    希丽赌气似的把一块石头狠狠丢向远处。

    「笨蛋……」

    我仿佛听见她发出愤愤的、咬牙的声音。

    不知道又走了多长的距离,也不知道在往那个方向前进。 我只是跟随着姐姐
们的脚步,忍住疲劳和乾渴前进。

    我的意识一阵眩晕,「啊」的轻轻叫了一声。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趴在地上了。

    「丽伊……啊,血!」

    我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膝盖,大颗的血珠渐渐从摔倒的擦伤中溢出来。

    奇怪的是,却不怎么痛。倒不如说,因为看到了血,反而冷静下来了。

    「怎么办……还能走路吗?」

    希丽的表情看起来好痛。

    我摇摇头。

    蕾伊弯下腰,从自己的裙摆上撕下一片布条。 希丽俯下身,轻轻地舔舐起我
的伤口,把污垢和尘土舔乾净。

    「没法走的话……我来背她吧。」

    「你怎么行?你看起来自己走路都快摔倒了。」

    「你不一样吗?」

    「我还能走!丽伊这么轻,我背着她没问题的……」

    「我年纪比你大,听姐姐的!不要闹了!」

    我默默地看着她们两个争吵起来,不知不觉之间,已经把那句话说出口了。

    「……你们走吧。」

    两个人的争吵好像被一柄小刀斩断般戛然而止。

    「你说什么?」希丽的声音虚弱得好像是风吹来的。

    「姐姐们……走吧。不要管我了……」

    「我们怎么可能……」蕾伊咬着自己的下唇,低垂着眼睛。

    「我本来……就是姐姐们的累赘。」

    一开口,泪水似乎就要涌出眼眶。但我死死忍住。

    「姐姐们碰到了能吃的东西都分给我吃,一路上也总是停下来等我,要不是
我走得太慢,姐姐们可能早就已经走出去了……」

    我越说越快,似乎一辈子都没有说过这么多话。这些话语自然而然地从口中
倾泻而出,好像它们早就已经在哪里被準备好了一样。

    「一直以来因为我姐姐们都受了好多苦,我知道的……我从来都帮不上姐姐
们的忙,还总是给你们添麻烦……蕾伊姐姐为了我每天都要受士兵们欺负,希丽
姐姐为了我才不得不……呜……都是因为我姐姐们才不得不逃跑……」

    「丽伊……」蕾伊的声音无力又悲伤。

    「我没办法报答姐姐为我做的事,也没办法报答你们的救命之恩,以前帮不
上忙,现在也帮不上忙……如果能做什么就能救姐姐们的话就好了,但是我什么
也做不了,只是一直在拖累你们……所以……不要管我了……咳咳咳……」

    我忍不住咳嗽起来,喉咙好像火烧一样,一丝水汽也没有的口腔里沙土好像
刀子一样割着。

    希丽的嘴唇动了动,好像说了什么,我没听清。乾燥枯黄的头髮遮住了她的
脸,盖住了她的表情。她的手紧紧地抓着自己的胸口,指甲抠进肉里,划出一道
血痕。

    她又张开嘴。

    「你口渴吗?」

    「啊……」

    我被她的问题弄得不知所措。

    「我问你,你口渴吗?」

    希丽的嘴角拧起狰狞的弧线。我吓得缩起身子。

    「口……口渴……」

    已经滴水不进几天了,不可能不口渴。不过这一点我们三个人都一样。

    我还在恍惚的时候,希丽突然靠近,把我粗暴地把我按在沙地上,如同要侵
犯我一样。

    「你在干什么,希丽?!」蕾伊发出惊慌的声音。

    希丽把双膝铁块一样死死地按在我的双肩。她俯视着我的脸,垂落的金髮间
露出一张暴怒的面庞。那双目中的眼睛好像燃着蓝色的火,红色的血管涨红了她
的脖颈。

    「张嘴!」

    她不等我反应,用手掰开了我的嘴巴,然后张开胯部,把裙底光照射不到的
幽密对準了我的脸,张开双腿坐到了我的脸上。

    「唔呜呜呜?!——」

    我的眼前一片黑暗,只能感觉到柔软的、温热的肉丘死死地压在我的口鼻处,
肉丘间微微湿润的缝隙散发出轻微的骚味。

    我疯狂地拍打她的大腿,但她的胯部毫不放鬆。

             淅沥淅沥淅沥——

    「呜呜呜呜?!!!」

    火热得发烫的液体从肉缝间射出。我的嘴巴大大张开着,没有任何闪躲的空
间,只能任由那些液体射进我乾燥的舌齿之间,灌进喉腔之中。

    「全部喝下去!一滴都不准漏!!」

    听到她暴怒般的命令,我不由自主地鬆开了紧紧闭合的喉头。 滚烫的液体从
她的体内射出,灌进我的嘴中,流下食道,被我吞进胃里。

    那些液体带着浓郁的希丽的体味,好像她全部的愤怒和悲伤全部都被凝结在
里面一样。悲伤和愤怒的结晶在我的体内被吸收,化作我身体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我感觉眼泪从眼角滑下,滋润着眼角乾裂的皮肤。

    已经不知道多长时间没有流泪了。

    「我那天,是想去死。」

    希丽躺在那块岩石旁,虚弱而单薄的肩膀缓缓地起伏着。

    「那天三营的士兵们为了庆祝攻破城池,在营地里大吵大闹。 他们去抢了战
利品回到营地,準备再去城里抢上一波。为了庆祝久违的胜利,他们把我扛到了
他们的帐篷里面。」

    她讲的是我第一次遇到姐姐们那天发生的事。

    我们三个坐在一棵孤零零的树下,看着远处渐渐落下的夕阳。空气的热度渐
渐降低,甚至传来一股寒意。我抱紧了自己的膝盖,把身体缩成小小的一团。

    「他们扒光我的衣服。明明就没有几件衣服,还全部撕烂了,手被拧到背后
几乎快要断掉的角度。先是前面,然后是后面,那天我正好来了,他们干得我双
腿之间全都是血也没有停下来。那些家伙看到血以后反而更兴奋了,一边嚎叫一
边咬我的乳头,扇我的脸。」

    她的声音陌生而遥远,好像在讲着另一个人的故事一样。

    「然后他们就给我穿上从城里搜刮来的东西。先是不知道哪里来的羊毛长袍,
上面还沾了血,又腥又臭,给我穿上以后又撕烂,然后把乱七八糟的首饰装到我
的身上,金项鍊,镶着宝石的手镯,五颜六色的腰带,银质的脚镯,刺绣的披肩,
把我装扮成贵妇人的样子,让我给他们跳舞,一边跳一边把身上的东西一件一件
脱下来,然后又把那些东西塞进肚子里,看能塞进多少……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喜
欢看我哭……喜欢听我一边骂他们一边哭。说什么其他的性奴都只会一个劲奉承
男人,只有我最有意思……

    「不过最可怕的是那些血……那些衣服还有首饰上都沾着不知什么人的血,
死人的血,不知多少人的血涂抹到我的身上,我感觉那些鲜血好像会自己蠕动,
像是冰冷的手一样掐着我的脖子。」

    我不敢去看她的眼睛,我害怕她的目光,光是听见她的声音我就害怕,我甚
至想捂上耳朵。

    「所以啊,不知道为什么,虽然一直以来都是这样。被那些士兵不停地淩辱,
身体完全不属于自己。明明已经习以为常了……但那次不知为什么,可能是脑筋
出问题了吧,我就想——」要不这次去死好咯。

    「等他们都玩累走了以后,我就带上一直都偷偷藏好的小刀,悄悄不让人注
意跑出营寨,往那一座被攻破的城里去了。我想要死掉的话,就找个没有人知道
的地方死掉好了,最好别让蕾伊看见,她那么烦人,被看见的话肯定麻烦死了…
…虽然那时候确实已经死了……」

    蕾伊的肩膀微微抽动了一下。

    「我在城里乱走,不知道为什么一直下不了手。果然我还是没办法像我的族
人那样勇敢,他们老去以后会自己离开部族,找到一个地方等待,什么也不吃什
么也不喝,坐在同一个地方一直等待……

    「城里到处都是死人,一不小心就会踩到,到处都是士兵。我就想,如果我
再被哪个士兵抓到,不管他要对我做什么,我要在他面前把自己的喉咙割断,让
血溅到他的脸上……然后我就期待有没有哪个士兵来找到我……

    「然后我走到一条小巷里,没有阳光的小巷,一片寂静,简直像是提前来到
了墓地,在那里,我看到了……看到了……」

    希丽好像忘记了看到的东西一样,突然停下了叙述。不知道停了多长时间,
世界都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

    我想看看希丽的动静,悄悄抬起眼睛。

    她正注视着我,注视着我的双目。那对湛蓝的、如同遥远北方天空一般的双
目中溢出滚滚的泪水,珍贵的水分挥霍地流满了她苍白的脸。

    「我看到……呜……看到丽伊站在废墟中,在那么多的死人中间,那么多的
尸体和亡魂之间,站在那里,那么小,那么柔软,好像是路边开的一朵小花一样
……她看着我……呜……她的黑色的头髮比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布匹还要漆黑顺滑,
眼睛比最璀璨的宝石还要闪亮,但是……但是最重要的她看我的表情……呜呜……

    「那是……诸神派来的天使才会有的、悲哀的表情吧。

    「我那时候就知道了……不对,早就知道了……怎么可以这样简单就去死掉!
被那种悲伤的眼神看过以后,怎么还能捨得去结束生命啊!!!」

    我们三人紧紧拥抱,彼此的身体贴在一起,分辨不出哭声到底是谁发出的。

    「来,我们约定吧……」

    于是,在无边的死寂的荒野中,我们三人彼此立约。

    我们知道,这不是轻巧的约定,也不是垂死之际权作排解而成的慰藉。这是
真正的约定。

    从少女的口中吐出的言语将会化作最强力的言灵,比诸神与人类立下的契约
更神圣,比牢不可破的命运之线更坚韧,比时间的流动更广延。

    我们三人将互相守护,永不背叛,永不分离。

    直到世(时间)界(空间)的尽头。

                ※※※

    「啊……」

    越过山脉还有深谷,撕咬死尸,啜饮动物的鲜血。

    用彼此的尿液补充水分,用彼此的体温来取暖,用彼此的唾液来疗伤,用彼
此的怀抱来睡眠。

    在地上寻找着旅人的痕迹,在夜空中寻找星星的方向。

    「这就是……」

    一条银带般的河流缓缓地流过深深的河谷,绿茵茵的草甸从河滩边延伸出来。
隐隐约约能见到一片低矮的用芦苇杆和泥巴搭成的棚屋。

    再远处的地平线上,那座城市隐隐约约可见。

    高耸的城墙,入云一般的塔尖。河流缓缓从城墙的门洞流入城中,门洞两侧,
长着飞翼的狮像威猛咆哮,湛蓝色的城墙镶瓦如同海水一般闪闪发光。

    在一片荒芜中,好像海市蜃楼一样出现了一座金色的大城。

    「我就说……我记得回来的方向。」

    蕾伊趴在希丽的肩膀上,看着地平线上的和河流和城市。

    「尼尼微,我回来了……」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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