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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书发布:留后娘家 1-20章大结局

九久小说网 2021-01-08 19:18 出处:网络 作者:玩笑之舉编辑:@iCMS
作品相关   一、小说名称:槐树村的婚俗   二、小说类型:高H   简介:村子裏的婚俗很是奇怪,虽然每家每户都有双胞胎兄妹或者姐弟,但却在女方出嫁前一年都得给自家兄弟留下一双儿女,这是咋回事?
作品相关

  一、小说名称:槐树村的婚俗
  二、小说类型:高H
  简介:村子裏的婚俗很是奇怪,虽然每家每户都有双胞胎兄妹或者姐弟,但却在女方出嫁前一年都得给自家兄弟留下一双儿女,这是咋回事?
  
  故事大纲:
  槐树村的槐花儿要出嫁了。
  是的,槐花儿是村子裏数一数二的巧手闺女一个,却也是家裏唯一的女儿。父亲槐根从小拉扯大槐花儿和槐实姐弟俩,却从来不谈及他们姐弟的亲生母亲是谁。
  村子裏好事儿的人几乎都知道,多年前出嫁到外地的槐枝儿,却没人知道槐枝儿给槐根留下了槐花儿和槐实姐弟。那是因为大家都知道村子裏有这么个婚俗。
  柳条,是柳家村的大小伙子,偶然的遇上碰上顺手帮忙解决他难事儿的槐花儿,之后发现这个朴实善良的女孩儿正是他所心仪的女人。再次相遇的时候,柳条儿表白了,但槐花儿有些忐忑,她不知道,自家村子裏的婚俗柳条儿能接受么。
  孪生弟弟槐实是个有些憨笨的小伙子,他能接受他姐给他留下的孩子么?
  未来,很是迷茫。
        
第一章  娘姑
    “啪!”  
  灯花炸开,坐在炉火边上的槐根抬了抬眼皮,从嘴裏抽出烟杆,抬脚把烟袋锅子往脚上磕了磕,起身走到炕边上,对着自家坐在床上缝补衣服的闺女道:“花啊,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过几天你们俩也十八岁了。收拾收拾,就那天跟你弟弟睡一屋吧。”
  床上的女子身形纤瘦,手上的活计却没停下:“爹,我知道了。”
  槐根点了点头道:“不知不觉,我家小子闺女都长大了。时间过得真快。”
  床上的女子没答话,俐落的收针打了个结,咬断线头,把针线收进盒子裏放好,拿起衣服伸了伸,叠好放到一边:“爹,你早点休息。”说完下床出了门,留了个背影给老父。
  槐根是槐树村裏老实巴交的庄稼汉,膝下一儿一女在村裏是数得着的小伙子俊闺女。刚刚这出门儿的女子就是槐根的闺女槐花儿。年岁不大,再过几天就满十八岁了,是村裏的巧手闺女。她孪生弟弟槐实是村裏数得着的棒小伙子,只是性格有些木讷,其实槐花儿心裏清楚,槐实看上去是个木讷的性子,实际上没外人的时候特粘自己这个当姐姐的。也难怪,小时候父亲槐根出门劳作的时候,也只有槐花儿带着自家孪生弟弟在家裏玩耍。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半大不小的槐花儿照顾弟弟,操持家务,缝缝补补,洗衣做饭……渐渐的练就了一双巧手。
  回到自己个屋子裏的槐花儿很快就上了床,但她却没睡着,心裏很是忐忑,也不知道过几天之后是哪一天要搬到弟弟的屋子裏去跟他睡一张床上。
  毕竟自从自己个来了月事之后就没跟弟弟睡一块了,父亲说自己是大姑娘了,结婚前最好不要跟半大不小的男孩子睡一块,哪怕是跟自家亲弟弟睡一张床上。
  村裏的规矩槐花儿多少知道些,不少大姑娘结婚后总要在娘家住上一年,生了孩子才会跟自家丈夫到外村去。用平常的婚俗来说,这回娘家住的时间有些太长了。却也是村裏的一景,多少年了,自打镇上决定开发旅游以来,槐树村总是要被大小领导提上案桌说上半天,而有些笨嘴笨舌的村长这时候总是闷头抽着烟袋锅子当个锯嘴葫芦,也不知道他咋想的。
  迷迷糊糊,槐花儿睡了个昏天黑地,起床之后,父亲槐根带着自家弟弟槐实出门劳作修地球去了。一如既往的背上背篓出门上山打猪草回来喂猪。
  阳光不大,却掀起习习微风很是让人心旷神怡,手裏不紧不慢的打了一背篓的猪草,顺手把镰刀放背篓裏,搁背上背好,槐花儿顺路下山,却在半道上遇上了个中年女子,不是别人,是她嫁到外村儿的亲姑姑槐枝儿。姑侄俩手挽手笑笑说说回了家。到了家,槐花儿没閑着,收拾了猪食就开始做菜做饭,忙完了父亲槐根带着弟弟槐实回家吃晌午。
  看到槐枝儿,槐根愣了好半天:“你怎么来了?”槐枝儿看着自家兄长,捋了捋额边的发丝,道:“槐花儿快十八岁了,我这个……当姑姑的不能来?”槐根有些不知道咋说,点了点头,抄起碗筷道:“来了就教下花儿,过不了几天她十八了,也要嫁人了。”槐枝儿看了看自家兄长,再看看槐花儿槐实,也点了点头。
  槐枝儿其实清楚,眼前的这一对孪生姐弟实际上是她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骨肉。不知不觉,自己嫁到外村已经有十七年,自个在娘家的儿子闺女都十八岁了。时间……过得还真快。
  吃了晌午,槐根带着槐实去午休,槐枝儿接下槐花儿手裏的活计,把屋子收拾了一遍,拉着槐花儿进了她的屋子。
  槐花儿打小觉得自家姑姑跟自己很亲,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亲昵劲儿。兴许是家中除了她,就没别的女人的缘故。进了屋槐枝儿拉着她坐在床上道:“花儿,你知道咱女人出嫁咋回事么?”
  “姑,我知道,是换了个家。”槐花儿一脸的懵懂,她不明白,脑子裏想的出嫁不就是换了个家么?
  槐枝儿笑着点点槐花儿的额头,看出了槐花儿的心思:“花儿,出嫁不仅仅是换了个家,是咱女人把身子交给男人疼一辈子的事儿。”槐花儿脸羞红了。
  这意义槐花儿心裏多少知道些,女人毕竟要有个知心知暖的男人疼一辈子。槐枝儿看着羞怯的女儿,心裏很是感歎:“要知道,女人家一辈子有一两个男人知心知暖就知足了,一个是当爹的,一个是当丈夫的。咱村裏女人家还多了一个,就是咱女人家的兄弟。”槐花儿有些懵懂带着惊疑的眼神道:“姑,啥意思呐?”
  槐枝儿打了个花枪:“花儿,你知道怎么把身子给男人疼么?”
  槐花儿只得放下之前的好奇,为什么咱村儿的女人家还多了个疼自己的兄弟。转而对女人家怎么把身子给男人好奇起来。
  “姑,教教我呗。”
  “姑教你。来把衣服都都脱了。”
  不假思索的槐花儿关上门窗,利索的吧身上的衣服脱了个乾净,站在床边上。槐枝儿看着赤条条的女儿身材颀长微微纤瘦,但女人的标緻却是一等一的,胸前一对不大不小的胸乳傲然挺立,腰身纤小盈盈可握,香臀坟起玉腿纤瘦有度。这是遗传啊,遗传了自己的身材样貌。
  拍了拍床边,示意槐花儿上床躺下,斜身倒在床上,伸手捉着槐花儿的胸乳道:“这是女人的奶子,男人最爱吸这个。身子给出去前要洗乾净奶子让他吸个够。”手指划下,道两腿之间,拍开槐花儿双腿道:“这边是女人的身子,也是女人身上的花儿,男人最爱吸,也是男人最爱弄的地儿。”
  槐花儿颤巍巍的伸手摸着自家胯下:“姑,这怎么弄啊?”槐枝儿笑了笑,伸指头轻轻的戳进槐花儿胯下某一点上,道:“男人的那话儿就像是我手指头,你啊,记得到时候把腿张开,让他把那话儿搁在这,然后他那话儿就会像这样戳进你身子裏去。这就把女人家的身子给出去了。”
  槐枝儿顿了顿,道:“要记得,女人家第一次给身子会很疼,但千万不要把腿夹紧了,男人会很不舒服的。要忍着,痛过这一遭,以后给身子就不疼了。”
  槐花儿点点头表示记住了。槐枝儿搂了搂槐花儿的腰身道:“还记得之前给你说过咱村儿的女人家还多了个男人疼一辈子么?”
  槐花儿点头。
  槐枝儿道:“那个人是自家兄弟。咱村儿外嫁的姑娘都会给自家兄弟留个后。”
  槐花儿惊讶了:“姑,咋会这样呐?”
  槐枝儿道:“这是咱村儿的老规矩了,不要多问。”
  槐花儿顿时惊了:“那……姑……你是我娘!?”
  槐枝儿坐了起来,看着自家闺女点了点头,道:“说实话,你和你弟弟的确是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骨肉。是我给你爹留下的后啊丫头。”
  槐花儿震惊了。难怪,打小跟姑姑很是亲近,原来,自家姑就是亲娘!自家爹也是娘舅!
  槐枝儿道:“咱村儿的女人家出嫁前,有自家爹疼前半辈子,有自家男人疼后半辈子,唯独自家兄弟是疼女人家一辈子的人儿,为什么?因为自家兄弟不仅仅疼着女人家出嫁前的前半辈子,还疼着女人家出嫁后的后半辈子。所以,花儿,知道了么?”
  槐花儿想了想,不自觉的点了点头。的确,对女人家来说,自家兄弟不仅仅是出嫁前陪着爹疼自己的前半辈子,还在出嫁后陪着自家男人疼自己的后半辈子。自己这辈子的身子不给自家兄弟和自家男人,还给谁?
  槐枝儿道:“所以,咱村儿的女人家要感恩,不管自家兄弟有没有媳妇,咱村儿的女人家必须要给自家兄弟留个后。这也是当姑的当娘的给你说的话儿。你要出嫁了,我心裏很高兴。总不能你嫁出去了以后你爹没了,你兄弟孤孤单单的没媳妇,万一有个三长两短,那咱家就断根了。花儿,知道了么?”
  槐花儿总算明白了为什么昨儿个爹吩咐她过几天搬到弟弟屋裏睡是什么意思了,低头思度的槐花儿不自觉的点点头,是的,这不仅仅是村裏的老规矩,还关係到自家这一脉的存亡。
  槐枝儿看明白自家闺女的心思,起身道:“花儿,这也是今儿我回娘家来要做的事儿,给你说明白两件事,怎么给身子,和身子要给谁。要记得,除了自家兄弟和自家男人留后和满足,别的男人要你的身子,千万别给。女人家的身子是留后的,这辈子只给两个男人,一个是自家兄弟,一个是自家男人。,给了别人就容易怀上别个的种,不再属于自家兄弟和自家男人了。”
  槐花儿低下眉头。不自觉的承认了自家娘姑的话。
  “你兄弟那你爹会教他怎么要女人家的身子,我就不去你弟弟屋裏了。穿上衣服吧,我要回了。”
  槐枝儿如释重负的看着槐花儿起身穿上衣服,很是满意给自家闺女说教的效果。
        
第二章  入市
  目送自家娘姑走远,槐花儿转头看着自家孪生弟弟槐实。大小伙子不自觉的陡然看了看自家亲姐又迅速低头,脸上早已羞红一片。
  这是第二天,一早槐根就打发姐弟俩送槐枝儿出了村回了夫家,村口这一幕没多少人知道。
  槐实心裏却想着再过一天,自家亲姐就要搬来跟自己睡一屋了。心裏很是不平静,要知道亲姐十二三岁那年就没跟自己睡一屋,那时候爹说过,姐长大了,出嫁之前不会跟自己睡一屋。那时候的不明白到现在还有些懵懂,姐怎么长大了?眼看着自家亲姐身子抽条儿,胸前渐渐隆起鼓包,这是长大的标誌么?到现在槐实还有些懵懂女人家长大的标誌究竟是个啥。
  转身跟着槐花儿回家的槐实这会子心不在焉,脑子裏乱的跟浆糊一般。
  槐花儿心裏也很不平静,昨晚上娘姑不仅仅教了她女人的身子上有些啥以及怎么把身子给男人,还教了她给身子之前要做些啥,更教了她男人怎么要她的身子、男人那身子是怎么回事,又怎么进她的身子、女人家婚前婚后怎么照顾自己个身子这些,教得槐花儿面红心跳,羞愤不已。这会子送了娘姑出村儿,脑子裏也是一团乱麻。
  偷眼瞅瞅自家闷头走路的弟弟,仿佛心有灵犀一般,槐实也正偷眼看着他姐姐槐花儿,昨晚上槐实给槐根好一顿说教,到底说了啥先不提,这时候的槐实眼睛裏怎么看自家姐姐怎么觉得像个女人的样儿,胸口高耸着,柳腰似乎一把就能握住,下麵的胯骨和屁股怎么看怎么美,很投自己的眼光来着。只是……槐花儿是自家孪生姐姐,不是自己想要的女人。回神的槐实心裏想的,自家女人是给自己睡一辈子的。
  心底哀歎了下,一时兴起竟不知不觉挺起来撑着裤裆的家伙事又软了下去。殊不知,撑着裤裆的这一幕给槐花儿看了个正着。
  弟弟那家伙事不小哇!心如鹿撞的槐花儿回了头低下脑袋想着心事。
  姐弟俩就这样双双心不在焉的回了家。
  早上姐弟俩送人出村儿,回来的时候,槐根坐在饭桌边,就着剩菜剩饭等着这一双儿女。看着这一对回了家,槐根放下筷子,道:“回来了?花儿,收拾下;根儿,换衣服跟我上山。”
  槐花儿没说什么,动手就收拾饭桌打扫屋子,槐实却有些不知所措:“爹,不是今儿下地么?怎么上山了?”
  槐根抄起烟袋锅子就给了他一下:“再过几天你们姐弟就十八岁了,该给你们置办些东西了,不上山,哪来的钱?”说完放下烟袋锅子,换上衣服,别好烟袋,拿上家伙什儿就往外走。回过神的槐实急忙换上一样的行装,抄起背篓背上大步往外窜:“爹,等等我。”
  看着虎裏虎气的弟弟追着爹出了门,槐花儿手上缓了一下,这弟弟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长大。之前还以为他懂点事了。心裏胡思乱想的槐花儿低头继续操持手裏的活计。忙完了才拿上背篓出门摘菜。
  傍晚回来的时候,家裏的一对父子还没回来。槐花儿擦了擦鬓额间的汗渍,进屋放下背篓,从背篓裏取了些菜蔬拿盆打了水洗洗乾净,拿着进了厨房开始淘米做饭做菜。厨房裏叮叮噹当一阵响,没多大会饭菜快熟了。不远处槐根带着槐实深一脚浅一脚的背着一篓子山货往家裏赶。
  饭菜端上饭桌,父子俩刚好回到家裏,放下家伙什,换了衣服洗了洗手,槐根上了桌子端起碗筷道:“花儿,明天后天你带着你弟弟上镇子裏把山货卖了,换点钱置办些东西。没几天就是你们姐弟俩的生日了。要置办些啥,你姑都跟你说过。爹留在家裏看家,等你们回来。”
  槐花儿低头看了看手裏的碗筷,嗯了一声。她知道,娘姑的到来并不是偶然的,很大的可能是爹让人捎话给娘姑,让她在自己个十八岁之前回娘家一趟,教自己些事儿。毕竟弟弟还是个懵懂的半大小子,嘛事不懂。爹又是个闷嘴葫芦,有些话不知道怎么跟槐实说教。只能让娘姑来教自己了。
  时间过得很快,吃过饭,没啥娱乐的村子裏各家各户早已关门闭户,早早的就安歇下了,只剩下些鸡鸭犬偶尔吱吱呀呀或者狂吠一通。
  槐花儿回了屋,换下衣服之后躺在了床上,不知不觉,自己依然快十八岁了,如果不是昨儿个娘姑回娘家教了自己些事儿,自己可能压根就不会想到,女人家的身子就这么回事。男人么?快见到了。像是弟弟那样,撑着裤裆?
  槐花儿脑子裏一阵晕眩,那家伙事入进自己身子裏是啥滋味?娘姑没有说,只说过女人家第一次给身子会很疼,一辈子就这么一次给身子的疼。
  脑子裏乱想的槐花儿有些忐忑的把手伸到自己胯下,略微稀疏的绒毛下是一溜裂开的肉瓣开楼直到屁眼边上。触手是一溜柔软,娘姑说过,疼过一次之后剩下的给身子就是打心底儿的舒服。
  揉着胯下的肉瓣,槐花儿不知不觉的睡了过去。迷迷糊糊的感到肉瓣上粘粘的。
  太阳初上,一大早槐根叫起了还在昏睡的槐实,除了房门走到闺女门外蒲扇般的大手拍在了门上:“花儿,起来了没,该去镇上了。”
  早已起身的槐花儿看着床上粘粘的湿痕,脸上不自然的红了红,匆匆穿好衣服换了床单,团吧团吧放柜子裏。爹的敲门声响起来,槐花儿才匆忙抄过镜子梳子把自己打理了下,开门出屋。
  槐根默默的把清早起来做的几大张烤饼包了搁在装着山货的背篓裏。提着让槐实背上,转头道:“花儿,你们早去早回。别在外瞎耽误功夫。”槐花儿点了点头,跟着槐实出了门往镇子裏走去。
  槐花村离镇上不远不近,步行也要个一两个时辰。一路上姐弟俩换着背山货走了一路,歇了几次脚,才在快中午的时候到了镇上。
  镇上今儿没赶集,镇裏的农资门市稀稀拉拉来了几个卖山货的农家。没多长时间,农家一一卖掉山货喜滋滋的拿着钱往日杂门市走去,看样子都是一样的行程。农资门市裏是个大嫂子在清点山货,看到槐花儿姐弟俩背着山货进来,很热情的上前帮着卸下背篓,等姐弟俩从背篓裏取出只剩两张的烤饼,点了种类,挨个儿上称一称,利索的报出单价合计给记了下来,槐实帮忙分门别类的递过去收存了山货,走到柜檯裏拿出算盘珠子劈裏啪啦一打,很快从柜子裏取出一叠红彤彤的钱票出来递给槐花儿:“小姑娘,你这山货年份挺高的,我算了下,总计是两千九百八十七块九毛,我给你算两千九百九了,你点点。”
  “谢谢大嫂子。”
  “不用谢,还有这样的山货,记得帮我送来啊,我给你高价。”
  拿到钱,槐花儿跟这大嫂子寒暄了会,辞别出门,带着槐实往日杂门市走去。
  日杂门市相比农资门市门口的人数是一个天,一个地。一溜儿十多个人排了不少时间的队。
  槐花儿秀眉紧蹙,这队伍也不知道要排多长时间才到自己。看了看弟弟槐实,再看看人群,自己这个小女子身板儿比不得排队的大老爷们。想了想,槐花儿叫了槐实:“弟,在这儿排队看着背篓,我帮你弄些水和吃的来。”槐实拿上背篓,点了点头排在了队伍后边,槐花儿让开身子,走到一边的小吃摊上买了些吃食和水,回到队伍裏递给槐实,看着自家弟弟狼吞虎嚥的吃了,槐花儿心裏着实的高兴。来镇裏的一路上槐实把爹给的烤饼大部分都给槐花儿吃了,自己却没吃几个。在槐花儿心裏,自家弟弟这是疼人儿呢。也不知道自己出嫁之后有哪个温良的女人做自己的弟媳妇。莫名其妙的,槐花儿心底对这没见影的弟媳妇吃醋了。
  姐弟俩收拾收拾用了些吃食,队伍又往前排了几个,身后又有几个农家跟上排了队。日头渐渐当顶,闷热也越来越重,没多久,阴云漫天,凉风习习,槐花儿姐弟前面只有两个农家了。身后的半大小伙有些等不及,伸手拉了拉槐实的衣服:“兄弟,麻烦下,能让我先排么?家裏等米下锅,实在不好意思。”
  槐实侧身看了看有些低声下气的半大小伙,看年纪跟自己差不多,脸上满是有些着急的样儿。槐实抬眼看了看注意到这事儿的槐花儿,槐花儿心裏想着这半大小伙跟自家弟弟一样都是农家,家裏急事儿的时候不也这样么?与人方便也算是结一段善缘。看着槐实微微点了点头。槐实道:“没事儿,我们前面也没几个人,你先排也是一样。”让开了身的槐实并没有注意到这半大小伙看清楚了自己和姐姐抬眼互动的一幕。老实的让这人走到自己前面。
        
第三章  柳条儿
  半大小伙连声道谢,后边的队伍人群差不多都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人,注意到的善心的咧个嘴表示没意见,没注意到的心裏也不存事儿。毕竟这日杂门市门口闹起来,大家都得不了号这是其一,其二这一溜队伍都是农家人出身,谁家没个火烧急上房的事儿?事儿不大,一溜队伍裏也没人愿意惹事儿,离得最近的日杂门市裏只有人看了看啥话都没说。
  几分钟后,那半大小子从日杂门市裏急急忙忙买了七八斤粮米搁背篓裏,急上房一般匆匆而去。
  排到槐花儿姐弟了,姐弟俩递过背篓,槐花儿说了几样必须要买的物件,日杂门市裏很快就有人从裏头点数,上称,算价,再一一搁背篓裏。最后递出背篓,从槐花儿手裏接过五六百块钱,找了零递给槐花儿收好,槐实半蹲着把背篓背了,起身和槐花儿一起走出日杂门市。
  槐花儿其实心裏很是有些不满,日杂门市裏其实有好几样没有她说的物件,这只能另找地方买了。这镇上,槐花儿想不出那几样还有卖的地儿。跟在槐实后头闷头走。
  槐花儿姐弟其实都不怎么爱说话,姐弟俩打小一起长大,谁心裏有事儿对方一眼就知道咋回事。察觉自家姐姐有些沮丧,槐实道:“姐,回家看看,缺的咱自己能做的就做,不能做的,明儿赶集的时候再来镇上就是了。”槐花儿心裏一想,也是,反正缺的也不是什么重要的物件,明儿赶集的时候再来镇上不就行了?放下心裏的沮丧包袱,槐花儿很是感激弟弟的开解。回程的路上,姐弟俩轮换着背着背篓往家裏赶。
  到家也已经是傍晚了。取出背篓裏的物件,分类放了,槐花儿跟槐根道:“爹,今儿没赶集,好友几样没买着。我明儿再去镇上吧。”槐根抽着烟袋,点了点头。
  用过晚饭,槐根带着槐实洗洗睡了,槐花儿收拾了厨房,洗漱之后回了自己个屋子。
  这一夜,在左邻右舍的鸡鸭犬吠中慢慢的过去了。
  第二天一早,槐花儿背着空背篓,带上昨儿剩下的钱票和槐根包好的烤饼上镇裏赶集。槐根看着闺女的背影,点了点头,自家闺女是长大了;再看看自家小子,还是那个懵懂样儿?生日那天真的要花儿在床上教他么?槐根心裏有些忐忑。儿子闺女都不是经过人事儿的啊。
  抽完这袋烟,磕去火星子,往腰上别好,叫了槐实,父子俩带着家伙什下地修地球去了。
  再说槐花儿,背着空背篓,总比背着沉甸甸的背篓欢快多了。往常要一两个时辰才到镇上的路途,花了个把时辰到了镇上。日杂门市门口还没多少人,排了队,槐花儿从背篓裏拿了个烤饼吃了,面前的队伍裏只有个人排在她前头。
  没多大会,前头那人买了东西转身出去的时候看到了面前的槐花儿:“哎,这不是昨天帮我的……”那大小伙子认出人了,一时不知道如何称呼槐花儿,卡了下。槐花儿闻声定睛一看,嘿,这不就是昨天的半大小子么?笑了笑道:“是你啊,今儿赶集啊?”
  半大小伙点头道:“嗯,你……今儿怎么来了?”
  槐花儿递过背篓道:“昨儿要买的差了些,今儿赶集来看看,有的话就买回去。”
  转头对门市里的人说了几样物件,那半大小伙道:“我叫柳条儿,柳家村的。昨儿个谢谢你了。”
  槐花儿点点头道:“不用谢,大家都是农家户,有事互相帮忙就是了。”
  “姑娘昨儿是帮我大忙了,要不说声谢谢,我心裏过不去。对了,还不知道姑娘芳名。”
  槐花儿展颜一笑:“我叫槐花儿,槐树村的。昨儿没多大事,你我后边的大爷大叔不都……”
  “那是姑娘心好。”
  柳条儿背上背篓,转身帮着槐花儿把装好的背篓背上。道:“我能叫你槐花儿么?”
  槐花儿道:“名字就是拿来叫的,不打紧。”
  “槐花儿,我……昨儿……你……”柳条儿忽然间舌头打了结,不知道怎么跟身边的这个女孩儿搭话。
  槐花儿不清楚,也不知道这柳条儿两次遇见她其实在心裏边念着她了。
  昨儿个柳条儿回家之后把事儿跟家裏人一说,家裏人都说他遇到的这对男女心好,要是其他人,指不定身子一横,得老半天才排上队。柳条儿他娘就道:“也不知道这家闺女许没许人,要是没许人家,条儿,你得争取下,娶了人姑娘当你媳妇,你后半辈子可就享福了。”回房后的柳条儿想着自家老娘的话,上了心。就是不知道这姑娘嫁没嫁人。没嫁人的话自己娶了,往后的日子自己耕地,媳妇织布,过上神仙般的日子……嗨,想远了,明儿能否遇到这姑娘还两说呐。
  也就是事有凑巧,柳条儿一大早来镇上日杂门市排了队,压根就不知道早了槐花儿一步,排她前头去了,直到买了东西刚转身才碰到。
  尬聊的柳条儿背着背篓在镇路口边上跟槐花儿分别,一个头也不回的回槐树村,一个一步三回头的往柳树村走。对槐花儿来说只不过是偶遇柳条儿这看似礼貌过头的半大小伙;对柳条儿来说此行最大的收穫不是赶集买了东西,而是知道了这姑娘姓甚名谁,哪个村儿的。
  一路很是轻快的槐花儿到了家放了东西,再把剩下的钱票收存好,跟往日一般进了厨房忙活晚上家裏的吃食。
  念着姑娘的柳条儿到了家跟家裏人一说,柳条儿他娘惊觉的发现,槐花儿,不就是自己在娘家的闺女么?自己在夫家的儿子看上了自己在娘家的闺女……他俩是异父同母的亲姐弟啊这是。只不过……这好像没啥大不了的,自己也不是在娘家给自家大哥留了后么?柳条儿他娘倒是很期待,自家闺女要是知道未来婆婆就是她娘姑的时候是啥表情。兴趣蔚然的柳条儿他娘道:“条儿,这姑娘不错,娘知道,这姑娘还没许人,再过一天就是她十八岁生日了。老实跟娘说,是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了?”
  柳条儿脸上一阵发窘,压根就没想到自家老娘是怎么看出自己心思的。柳条儿他娘看着自家这十七岁的半大小伙,笑了:“还装!我是你娘,你小子打从我肚子裏掉下来一点点养大的,娘还不知道你心思?行了,明天叫你姑奶奶到槐树村给你提亲去。”
  “娘!”
  柳条儿他娘道:“提了亲,这亲事儿可就定了,条儿,娘跟你说,你现在是十七岁,按律还没到娶亲的时候。定了亲,等明年的这时候就上门迎亲,把人娶回来吧。”
  柳条儿他娘没跟自家丈夫和儿子说槐树村的事儿。一锤定音的拍了板。
  柳条儿他姑奶奶是柳树村的冰人,村裏的小一辈儿大多是她撮合成的,包括柳条儿他爹娘。全村百八十号人都爱称这姑奶奶叫老祖宗。当晚上,柳条儿他爹柳根儿就带着礼物上了他姑的家去,请这姑奶奶再去槐树村一趟,给柳条儿提亲。
  柳条儿他姑奶奶柳枝儿年纪也有近七十了,精神烁烁,除了脸上细微的皱纹,看不出老人依旧行走如风。知道柳条儿看上了槐树村的闺女,老人家脸上笑出花儿了,她知道,槐树村出嫁的闺女个个儿是巧手,自家这侄子当年娶了槐树村的槐枝儿,这日子一天天过得比村裏其他人家滋润,没成想,自家这侄孙也看上了槐树村的闺女,她这侄子一家啊,要发达了!
  问过侄孙相中的姑娘名姓,柳枝儿心裏嘀咕,这槐花儿他爹是槐根,柳条儿他舅舅啊。要怎么说呢?说合适,槐树村的闺女没哪家儿的闺女不合适的,说不合适的也就是槐根是柳条儿他没见过面的舅舅称呼上有些说不过去。嗨,我这一把年纪了操心这称呼上的事儿真是吃多了盐了。
  应下明儿个上槐树村给柳条儿提亲的事儿,柳枝儿打发了柳根儿回去。自己个躺在床上算计着怎么把这婚事给定了。
  再说槐花儿,过了这晚上,一早起来,槐实已经往家裏挑了好几担水,缸子裏都快装不下了。槐花儿知道,这是爹吩咐他做的,姐弟俩生日之时,家裏的缸子水要装满,不仅仅是饭食,还有那一天晚上姐弟俩事前事后的用水。
  把自己个屋子裏收拾一番,再到厨房裏收拾晌午的饭食,动手没多大会,槐根就叫了槐实下地干活儿。
  忙完晌午的饭食,槐花儿擦了擦手把饭菜端上桌,抬头就看到个年纪六七十的老人站在家门口。槐花儿认得这人,柳树村的姑奶奶,村裏的几个小伙伴也是这位姑奶奶保的媒。这位姑奶奶保媒是一保一个准,成对儿的夫妻没有一家是闹心的。
  “姑奶奶怎么到我家了?”槐花儿上前把老人迎到屋裏,奉上茶水瓜果,笑着问。
  柳枝儿看着这个即将成自家侄孙媳妇的闺女,心底不住的点头。脸盘子,漂亮不失聪慧,奶子坚挺丰满,腰身纤瘦有度,一双巧手青葱如玉,最最重要的是,跟柳根儿他媳妇一样,屁股大,好生养。
  柳枝儿嘴裏支应着说其他的话。
        
第四章  忐忑
  “你是槐根儿他闺女槐花儿吧?姑奶奶知道你,这十裏八乡数得上的巧手姑娘。我啊,人老了,身子不想动,但这腿脚要想方便就只能走个村儿,串串门,要不然人老了就走不动了。姑娘,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啊?”
  槐花儿笑着道:“柳姑奶奶是身子硬朗,还能到处走。村裏几个姑奶奶年纪大了也都走不动了。”说着,槐花儿也自觉说的有些不搭调,补了一句:“柳姑奶奶,到了这正好我家饭菜做好了,就在我家吃吧。”
  柳枝儿心裏给槐花儿加了几分好感,这姑娘不错,人美,心善,还热情,重要的是看这槐花儿自己个身体的条件那是没得说啊,好生养嘛。这样好的侄孙媳妇估计槐树村和柳树村儿裏没几家比得上。这柳条儿这侄孙跟他爹一样,挑媳妇的眼光毒着呐。
  “那姑奶奶就不客气了。”话刚说完,槐根带着槐实回到了家,看到柳树村的姑奶奶到了家,槐根脸上抽了抽,也不知道槐根这是为什么的槐实很热情的跟柳枝儿打了招呼。柳枝儿知道,槐根这是有些恨她。当年槐枝儿就是柳枝儿给柳条儿他爹保的媒,才把槐枝儿跟刚满月没多久的槐花儿姐弟分开嫁到槐树村去。让自己这个大老爷们面对嗷嗷待哺的姐弟俩费尽了心思养大他们。要说这槐树村儿的大老爷们,说起来十个八个大老爷们面对刚满月没多久处在嗷嗷待哺的儿女,个个儿都是带娃的好手,给柳枝儿逼得。
  顿了顿的槐根总算开了口:“柳姑奶奶,啥时候到家的?”柳枝儿眯着眼看着槐根儿道:“刚到,我说槐根儿,你家的闺女我很喜欢呐。”
  打定主意想开门见山的柳枝儿张口回了这么一句。槐根儿一时竟然拿不准这姑奶奶来家裏想做啥,下意识的知道准没好事儿。
  槐根儿想了想,上了饭桌道:“姑奶奶来了就上桌吃饭吧。吃完饭有事咱说事儿。没事儿我带儿子下地干活了。”说完也不招呼槐花儿姐弟,自己个端起饭碗开吃。
  柳枝儿打心底知道槐根儿的盘算,也只能上了饭桌,道:“说起来,槐根儿啊,我还真有一段日子没在槐树村吃饭了,前些时候病了一场,差点没挺过来。”
  槐根手上动作没停,耳朵却竖了起来。柳枝儿道:“还好啊,我家那个侄儿柳根儿和侄孙柳条儿都是个孝顺的,见天儿在我身前伺候。我就想了,柳根儿不是娶了你妹妹么?一家人和和美美,到我病了也支持柳根儿伺候人,也是个顶顶好的好媳妇,我就想了,前头有柳根儿他媳妇,后头也有七八个从槐树村嫁过去的媳妇,这槐树村出好媳妇啊。我再一想,柳根儿他家裏头也就只有柳条儿这个独苗还没定亲。我呐就想来槐树村看看,说不定帮柳条儿相中个好媳妇回去。”
  槐根儿放下了碗筷道:“姑奶奶,你说的我明白,我也知道你想说啥。老实说,花儿是我闺女,可槐实也是我儿子啊,姑奶奶是十裏八乡有名有数儿的冰人,我就有件事想请姑奶奶帮个忙,帮我给槐实相中一个媳妇。您看行么?”
  柳枝儿没成想槐根儿说了这话,转头一想,也是,把人家闺女说到柳树村了,人家儿子咋办?人槐树村虽说出好媳妇,可只有外嫁,没有娶进来的话,以后这村子裏还出好媳妇不会?答案是肯定的,不会啊。
  柳枝儿点了点头,道:“槐根儿啊,你说的也是,这么办,我回去后就在柳树村帮你相看着,你说咋样?”
  “谢谢姑奶奶了。这事儿不急,槐实还没到年纪呐,姑奶奶慢慢相看就是了。再说,我家槐花儿也没到年纪,不着急嫁出去。”
  柳枝儿道:“那就说定了,改天,我让柳条儿过来你看看,毕竟以后他是你女婿,有事儿儘管支应他。”
  槐根儿想了想道:“好吧,姑奶奶,过几天我让花儿去柳树村见见她未来的公婆。”
  话说到这裏,槐实和槐花儿都没心思吃饭了。
  槐实有些腼腆而又有些不自在的看了自家爹,起身搁了碗筷,抄起农具道:“爹,地裏活儿还没做完,我去收拾下。”拔腿就往自家地裏大步走去。
  槐花儿端着碗咬着筷子一时竟然不知道如何。柳姑奶奶和爹说到了自己姐弟俩的婚事,看样子是前天昨天路上遇到的那个叫柳条儿的后生看上自己了。
  槐实的这一动作让槐花儿惊醒过来,有些愣愣的慢了几拍。
  槐根儿看着自家儿子的动作没答话,本来也是,儿女婚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哪由得这混小子蹦跶?
  柳姑奶奶看着虎裏虎气出门的槐实,心裏琢磨着给配哪家的闺女比较合适。
  再说槐花儿,虽说慢了几拍,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了爹和柳姑奶奶的神情,没多想,知道自家弟弟在父辈谈事儿的时候又闯祸了。再说,儿女一辈不管是啥事儿,也不能这时候莽撞闯祸啊。
  放下碗筷,起身道:“爹,姑奶奶,槐实这段时间有心事,我去叫他。”
  说完,转身追着槐实出了门。
  再说槐实,出了门没多远慢慢的放缓步子,向来有些木讷的他并不是性情凉薄的人,相反,打小跟自家孪生姐姐一起长大,半大小伙子的他内心裏很希望自家媳妇就是自家姐姐或这样的人。只是,木讷的他闷嘴葫芦一般继承了他爹的性格不喜欢嘴上说说而已。出了家门,向来老实的槐实警醒过来自己好像又犯错了。
  没走几步,身后追上来个人拽着他的胳膊:“槐实,给我停下。”
  槐实住了脚,转身看着自家姐姐道:“姐,我不想娶别的女人,我想要你。”
  槐花儿愣了愣,道:“我知道,你我从小一起长大,要说心裏没想法谁也不信。我们做儿女的,婚姻大事是父母说了算。再说,你我还有……”槐花儿惊觉自己说错了话,本意是想说还有年余时间,可明儿个就是这对姐弟俩十八岁生日了。说一年时间不对,说一天……天知道槐花儿能呆多久?
  “别闹了。至少爹的话咱得听。犯了错,咱得认。”
  说完话,槐花儿扭头背对着自家弟弟,眼泪扑簌簌的往下掉。
  是的,大小一起长大的姐弟俩互相之间都有了些情意,只是他们都知道结婚前是不能在一起同房的。
  槐实挠了挠头皮,道:“姐,我去地裏媷一把菜来。”说完,把手裏的农具往槐花儿手裏一塞,转身跑向不远处的自家菜地,没几分钟摘了一把菜回来。把手裏的菜递给槐花儿,在从她手裏拿回农具,一手拉了拉槐花儿的衣袖,姐弟俩匆匆摸干眼角的泪水,一起回家。
  到了家,槐根儿坐在院子裏抽着烟袋锅子,柳枝儿起身正要走出去。堂屋裏还摆着菜饭。槐花儿把手裏的菜递给柳枝儿道:“柳姑奶奶,我们家也没啥好东西,这把菜您先带回去吃。”柳枝儿笑呵呵的道:“花儿,长大了也懂事多了,不像这个皮小子。”说着看了一眼有些羞愧的槐实,笑着出门回柳树村。
  再说,送走了柳枝儿,槐实走到槐根面前跪了下来:“爹,我错了。”
  槐根儿点了点槐实的脑门,道:“你以为你的心思爹不懂,你姐都不懂?皮小子,当着人冰人的面整这一出。还好是人柳姑奶奶不见外,否则,你姐一年后嫁出去看你怎么讨媳妇去?”
  恨铁不成钢的槐根儿手指头敲得槐实脑门疼。
  午休过后,槐根带着槐实依旧下地干活儿,槐花儿在自己个屋子裏拿出买的针线,想了想自己也需要準备些物事了。别的不说,一套婚衣,两套宝宝衣是要準备的。娘姑说过,婚衣是自己个一年后出嫁那天要穿上的;宝宝衣……是出嫁前给自己留在娘家的宝宝準备的。
  忙着量裁衣料飞针走线,槐花儿忘了时间。
  晚上晚饭过后,槐根儿把一双儿女叫到堂屋裏坐下,道:“花儿,村裏的规矩你知道我就不多说了,该準备的也要準备起来。一会就搬到你弟弟屋裏跟他睡吧。”说完,转头看着槐实道:“儿子,从你打小出生爹就很少关注你。要知道,老话说男儿要穷养,女儿要娇养,这话我只做到了把你穷养,对你姐,我是心裏有愧的。村裏传下来的规矩你不懂,爹就跟你说说:咱槐树村的闺女出嫁之前要给娘家留后,为什么?父母只陪着闺女的前半辈子,出嫁后只有她丈夫陪着后半辈子,唯有当兄弟的陪着这闺女的前半辈子和后半辈子。所以,村裏出嫁的闺女都留下话来,要给娘家留后,感谢娘家前半辈子的生养之恩。所以,我不希望你伤了你姐的心。知道么?她出嫁之前要给你留后,给咱家留后哇!”
  一脸吃惊的槐实抬头看了看自家爹,又转头看了看自家低头羞红脸的姐姐槐花儿。一时竟然有些不敢置信。
        
第五章  生日
  槐实的确没有想到他们姐弟十八岁生日前一天,爹跟他们俩说的竟然是这个。
  惊讶,疑虑,不置信的神态涌上脸庞,惊疑,将疑狂喜的思绪涌上心头。
  “爹!”
  槐实带着些複杂的情绪看了看他爹槐根儿,又看了看他姐槐花儿。一个脸庞古井无波,一个俏脸绯红满颊。槐实信了,这事儿爹没说错,自家亲姐槐花儿也没反对。
  顿了好一顿的槐根让开身子,道:“花儿,槐实,就在这堂屋裏,对着咱家祖宗,你们磕头吧。”
  俩姐弟起身走到桌子后头,互相看了看,面对天地君亲师的神位,双双跪了下来,弯腰双手扶地,重重的磕了头。
  槐根心裏感歎,这对儿女真的是长大了;槐实却是满心的感激和狂喜;槐花儿心裏……很複杂,有感激,也有忐忑。
  俩姐弟起身之后,槐根闭着眼道:“小子,好好的待你姐。去吧。”说完,抽着烟袋锅子,转身往自己个屋裏走去。
  槐实狠狠的点头,抓着槐花儿的手紧了又紧,生怕槐花儿下一秒就不见了。
  槐花儿手腕被他握得生疼。挣了几下挣了开,抬眼道:“弟弟,一会我就搬过去,你先把你身上好好洗洗。”说完,转身跑回了自己屋裏。
  槐实愣愣的愣了半晌才回过味来。自家姐姐让他好好洗洗身子。那不就是……
  心头狂喜的槐实抬头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堂屋,拔脚奔向自己个屋裏。是极,自家姐姐要搬进来住了,那么自己呐乱糟糟的屋子也该收拾下,要知道,十二岁之前姐弟俩住一屋的时候自己个屋子可都是姐姐槐花儿教着他打理的,之后……没跟姐姐槐花儿住一屋,那个乱……不忍直视。
   匆匆将乱七八糟的衣服都扔柜子裏关上,来不及整理的衣服总会在柜门一角露出些许衣角。再匆匆把邹巴巴的被褥叠了个难看的方块,却是凹凸不平。有些黑乎乎额床单也来不及更换,明显油腻的枕头依旧搁在床头。槐实头皮有些发怵,不知道姐姐槐花儿看到后会不会收拾自己个。
  愣了一阵的槐实还是有些忐忑的出了屋,走到另一头厨房边的小屋边上。这屋子是家裏独有的浴房,槐树村家有闺女的人家都会建一间浴房给自家闺女使用。有些忐忑的等着槐花儿在屋裏洗弄好,穿好衣服走了出来,来不及仔细看自家姐姐浴后春光的槐实犹如山耗子一般窜进了屋子。
  头上包着毛巾的槐花儿看着自家弟弟犹如山耗子一般窜进浴房,不由得好笑起来。自家这弟弟是越来越皮了。回了自己个屋裏,换了身衣服,再把自己个的衣服、被褥收了收,包成两个包袱拿上,出了门就往弟弟屋裏走去。左右不过两三步,槐花儿提着自己的衣服和被褥进了弟弟槐实的屋子,可……一进屋一股子怪味闻着挺难受的。槐花儿点了灯,入目的一幕让槐花儿真想抄起棍子沖进浴房狠揍裏头的那个人。可有用么?槐花儿不知道。
  想了想,槐花儿还是把窗户打开来,散了味儿,在打开柜子準备拿出新床单枕头换了,可开了柜门迎面扑来的却是满含怪味的一堆衣物,槐花儿愣了半晌。还真是,自打哪年来了月事就独住一屋的槐花儿平日裏忙完家务活就给父亲缝洗衣物,倒是忽略了自家小弟。
  默默的把扑出来的衣物一一叠好搁在一边,从柜子裏取了新床单和枕头把床上的床单枕头给换了,铺上自己的被褥,拿下弟弟凹凸不平的被褥放在一边,再把换下来的衣物床单被褥拿到外间大盆裏。槐花儿坐在床边想着心事。
  诚然不假,今儿是姐弟俩十八岁生日前一天,日已近暮。该準备的都準备了,可弟弟屋裏这样,自己能睡得下么?再者,弟弟种地是一把好手,生活上却是糟糕之极。要是自己外嫁,弟弟娶的媳妇却受不了这样的生活环境,弟弟该怎么办?
  想着心事的槐花儿忘了时辰,槐实何时进了屋也不知。讷讷的槐实怯怯的关上门坐在槐花儿身边,知道自家姐姐发现了自己屋中的古怪,一时不知道是否该唤醒呆想心事的槐花儿。倒是槐花儿想着心事的她注意到身边坐了个人,明白自家弟弟到了身边,抬头淡淡的道:“来了,休息吧。明天我我们姐弟的生日。你得把外间的那些拿出去洗乾净了。”
  说完,起身除了外衫,上床进了被窝。槐实点了点头,除了衣衫,只留下裤头上了床,盖上还留着槐花儿体香的被褥。
  吹了灯。屋子裏黑了。槐实并没有睡着,鼻翼间满是槐花儿的体香,身边是,身上额被褥裏也是。十七八岁的壮小伙儿压根受不了女人体香的刺激,身下那话儿硬邦邦的挺着难受,一把搂住槐花儿的身子不住的狠揉。
  槐花儿也没睡着,本想着背过身去平静的等待这一夜过去之后再……结果却是自家弟弟发狠一般把自己搂了个结结实实,一双大手在自己胸前,腹间和下体用力揉搓。疼的槐花儿用力挣开:“槐实,你弄疼我了!”
  愣愣的看着挣开怀抱的槐花儿,槐实有些发愣。槐花儿拉上胸前的衣服道:“还没到明天,明晚上……明晚上……。睡吧。”
  冷静下来的槐实才发现,自家姐姐羞怯的时候也是很可爱的。再一想,也是,明天才是生日,自己着急个啥?想明白了,槐实道:“对不住,姐。我……我睡了。”说完,躺了下来,蒙头睡了。槐花儿也躺了下来,有些忐忑的呆了半晌,侧身正对着槐实,看着槐实的睡颜,一时无话,迷迷糊糊的也睡了。
  次日一早,槐花儿一早就起来了,出了门就看见槐根在他屋前微笑着看着她,槐花儿脸色红了红,明白自家爹为啥对着自己笑,有些羞恼的道:“爹,是今晚上。”说完,闪身进了厨房忙事儿。再说槐根听了这一句,一想也是,当年自家妹子槐枝儿不也是这样么?生日的正日子那晚俩人才真正的好过。摇摇头感歎了下,甩手别着烟袋锅子散步去了。再说槐实,自家姐起身的时候躺在床上眯着眼看着槐花儿换了内外衣,朦胧的日光晃着槐花儿偶尔闪现的几处光裸肌肤,眼裏满是呆滞和欲望。还是忍住了,看着槐花儿出了门后。槐实坐起身来,呆呆地回想槐花儿在晨光处更衣的景象,呆了许久。
  下床换了衣服之后,槐实抱着昨晚槐花儿放在外间的一堆衣服和被褥床单,吭哧吭哧的进了浴房,找来胰子搓衣板吭哧吭哧的放水洗涤,他也知道,自家姐跟自己合住之后,自己个的个人卫生就不能随随便便的应付过去。
  一早的洗涤彻底洗乾净了这堆衣物,再找来麻绳和几根木棍在自家院子裏搭了几个架子,抱着衣物一件件理好晾晒在架子上。满头的汗水和一身的水渍让这个棒小伙子有些狼狈。可他心裏舒坦。
  中午用了饭,槐根吩咐槐实自己个去村东头的伏羲洞上香。槐实还有些不太明白。槐花儿却是知道些,村裏的棒小伙子十八岁之时都要去伏羲洞裏呆上几个时辰,据说,在那上香能保佑自家这一脉不断根。而村裏的姑娘们十八岁之时则要去村西头的女娲潭裏沐浴,却没个说法。槐花儿心裏倒是倾向于这潭水能帮姑娘们能够为自家兄弟们留后。
  目送槐实带着香烛纸去向村东头,槐花儿也带了香烛纸和包了一身内外衣的小包袱去了村西头的女娲潭。
  路不远,槐花儿家本来就靠近村西头,走了小半个时辰的山路就到了女娲潭。说是女娲潭,其实是一个有暗河的山洞,洞裏的暗河水势很平缓,大小约有二十来个平方,最深处也仅仅有半人高。走进洞裏拐了几道弯就到了暗河边上。一边放着神位香案和香炉,另一边一高一矮两个石台挨着暗河边。
  把包袱放在高石台上,槐花儿拿了香烛纸在香案边点上蜡烛,再烧了纸,点上香,拈香对着神位拜了几拜。之后才走到高石台边上解开包袱,把裏头的一套内外衣取出放在石台上,展开包袱皮,之后才伸手到自己身上一件件退下身上的衣服叠好放在包袱皮裏。一丝不挂的槐花儿把身上最后一件衣物叠好放在包袱皮裏,打好包袱,这才蹲在矮石台上,拿起上头不知道经过多少槐树村姑娘之手的葫芦瓢往暗河裏舀了水,轻轻的淋在自己身上。暗河水并不冰冷,还带着些许温度,让本以为潭水冰凉的槐花儿有些吃惊的同时心头大喜。淋湿全身之后,槐花儿缓步走进暗河裏,水面只到她腰间。缓缓在暗河裏蹲坐下来,留了个脑袋在水面上,身子泡在水裏感受全身暖洋洋的水温,槐花儿心裏很是激动。娘姑说过,女娲潭裏要全身泡进去才会感觉到舒服。最好是能泡上半个时辰。那时候身上的肌肤,包括女人身下的那一弯沟壑都会感觉到发自内心的舒适,第一次给身子的时候不会太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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